花翠一直很冷靜,語氣平淡極了。
「放朱顏自由,保證以後都不會再打擾她,無論貧賤富貴,無論生S,從此都與樓家無關。」
眼淚刷地流下來,我拼命搖頭。
「花花,我要跟你一起走,你不能丟下我。」
樓大帥手微微抖動,臉上多了絲不易覺察的慌亂。
「你先把槍放下。」他語氣苦澀。
「你就這麼不願意再回來麼?我保證你以後會是名副其實的大帥夫人,是大帥府唯一的女主人。」
曾經他以為自己隻愛發妻,那個陪他吃夠苦,卻沒享受過一天好日子的苦命女人,挺著個大肚子跟他逃亡,最後S在被仇家追S的路上。
起初他以為花翠跟前面的六任夫人沒有不同,隻是個娶回來放家裡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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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有學識,有思想,更有能力,大帥府束縛住了她。
偶爾他會想,這要是自己手下就好了,定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可惜是個女人。
後來她S了。
他總會不經意間想起她,像是犯了隱疾,開始不覺得痛,後來慢慢的痛徹心扉。
花翠,這個名字成了刻在心口的一道疤。
「大帥,我很感激你當初伸出援手,免我流落風塵,雖然後來被強娶入府非我本願,但至少,你保住了我的性命,和僅剩的一點尊嚴。」
花翠緩聲說道:
「隻是,那座府邸對我來說是牢籠,我不願再回去。」
樓大帥不能理解花翠的話,「我說過以後不會再束縛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花翠笑著搖頭,「束縛我的,從來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座房子……而是,整個時代啊。」
「我不想獨自走在街上,要擔心隨時會被拉去賣掉;不想三餐不濟,朝不保夕;更不想亡國滅種,眼看同胞慘遭外敵屠戮。」
「我所在的家鄉,人人皆有衣穿,有飯吃,不用時刻擔心性命;女子能跟男子一樣,大大方方出門,有同等受教育和工作的機會。」
「我看到過,那是——」
花翠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山河無恙,國泰民安的,盛世。」
14
不知何時,我已淚流滿面。
現場,或許隻有我能真正懂花翠這番話。
樓大帥與樓燮也被花翠這番話震撼住了,神情觸動。
「那是……妄想。」好半晌,樓大帥抖著唇,輕語呢喃。
花翠並不與他爭辯,說完想說的話,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出她眼中決絕,喉頭梗住,幹澀地擠出幾個字。
「不要,花花——」
花翠直視樓大帥的眼睛。
「你可以S了我,但我,永不會再回那個牢籠。」
說著便要扣動扳機,樓大帥嚇得嗓子破了音。
「我放你走!」
我拼命掙脫樓燮,朝花翠奔去。
「花花,你不能丟下我,要S一起S。」
樓燮看著我義無反顧的背影,伸出手想攔,卻頓在半空,久久沒有收回。
……
樓大帥不僅放了我和花翠,還幫忙把被扣押的物資要了回來。
我本來要跟著花翠一起去運送物資,但樓燮找到我,以支援大批物資為條件,要我答應他一件事。
我警惕道:「先說好,跟你回去是不可能的。」
樓燮靜靜凝視著我,感覺他比之前又瘦了點。
靜默片刻,他忽然開口道:「如果我不是少帥,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倏忽瞪大雙眼。
怎麼,樓燮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崩人設了吧?!
15
樓燮變回了江彥,他所謂要我答應的一件事,其實是陪他去兩人相遇的地方。
我在那裡與他結緣。
他暫時拋去少帥身份,像普通老百姓一樣,陪著我逛遍大街小巷,吃盡各種點心零食。
隻要我目光多停留幾秒,無論什麼他都會花錢買下。
我說想吃他親手做的飯,他便用他那隻拿過槍從未握過菜刀的手,磕磕絆絆給我做了一桌子菜。
大概是真的不好吃,我吃的眼淚都出來了。
可我還是每樣菜都嘗了口,努力笑著誇他。
「做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樓燮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溫柔,他拈走我嘴角飯粒。
「不好吃就不要吃了,等我練好廚藝,下次……」
我低下頭扒飯,假裝沒看出他突然的怔愣。
下午樓燮問我還想去哪兒,可我哪裡都不想去,與他留在小木屋,抵S纏綿。
雖然分開五年,但對彼此的身體卻一點都不陌生。
樓燮像上次一樣,卻又好像比那次更狠,恨不能兩人雙雙S在床上。
還又多了些別的意味。
明明做著最快樂的事,心裡卻為什麼那麼悲傷呢?
等到再次走出小木屋,已經是三天後。
屋外不知何下起雨,滴落在青石板上。
我和樓燮撐傘在雨中漫步,很久沒說話,隻有雨打在荷葉上的聲音。
兩人越走越慢,樓燮輕嘆口氣停下腳步。
「阿顏,我不知道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是不是還會跟從前一樣。但這幾日的相處讓我明白了,真正的陪伴是什麼樣子的,之前我以為,用最好的物資供養著,就已經夠了。」
他低頭望向我,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
「可我忘了,最初遇見的那個小姑娘,蹲在路邊啃饅頭也能笑得燦爛。她是那樣的鮮活而又堅韌,是我把那個小姑娘弄丟了。」
我仰頭衝他露出張笑臉,「那可不是,把人騙來卻不好好待人家,下次可別再幹這樣沒品的事了。」
說完拍拍他的肩,樓燮站著任我拍,沉默半晌後輕聲問了句。
「花翠說的家鄉,你也見過嗎?」
我愣了下,微微點頭。
樓燮有些急切地問道:「在哪裡,海外嗎?我雖未留洋,但也認識很多洋人,看過他們不少書籍和資料,沒有那樣的地方。」
我朝他微微一笑,「在未來。」
樓燮怔住。
接過他手裡的傘,我笑著向他道別:
「保重。」
樓燮回神,反應慢半拍,「保重。」
我轉過身,背對樓燮,一步一步朝前走。
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眼淚卻掉了下來。
16
後來我和花翠離開了赤城,轉移到組織更需要我們的地方。
全面戰爭爆發後,生意徹底做不下去,很多商政名流紛紛逃往國外,有認識的人勸我們也逃。
我和花翠捐出全副身家後,直接上了前線。
史書上簡單一句話,或許摻雜著無數人的血淚。
身處其中時,更感先輩們的不易。
我這個動不動哭鼻子的人,後來竟也變得心冷如鐵,能平靜地看著同袍在自己面前S去。
三年時間,不斷轉移,連天炮火,隔絕故人消息。
我和花翠都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樓家父子。
隻是,一個站在我們面前,一個躺在骨灰壇裡。
樓大帥犧牲了。
景城被卷入戰火,敵人轟炸數日,半個景城陷入火海。
昔日還算繁華的城市,屍橫遍地,成人間煉獄。
樓大帥一生硬氣,帶著剩下的兄弟追著敵軍打,最終拼了個同歸於盡。
樓燮處理完樓大帥後事,也即將奔赴前線。
他掏出一個盒子遞給花翠,「這是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
裡面是一本染血的日記,還有一隻懷表。
日記是花翠的,懷表是樓大帥的,我曾見過裡面裝著大帥元配的照片。
花翠抖著手翻開日記,熟悉的字跡下方多了行字:
【願來世無戰火,我們重做家人。】
再打開懷表,裡面的照片換成了花翠。
向來堅毅冷靜的花翠,忽然崩潰了,顫抖著抱緊那個盒子彎下腰,慢慢蹲在了地上。
地面,被一點一點打湿。
17
樓燮走時,我給他送行。
這次我們都沒有再說保重,或許是知道,這兩個字在當下時局,有多奢侈。
他帶走了我一縷頭發,但沒有給我他的。
所以我們也算不得什麼結發夫妻。
「這次太匆忙,來不及下廚,不然可以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或許是看氣氛太沉悶,樓燮笑著說了點輕松的。
「等下次見面,定給你露一手。」
我反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別立flag!」
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沒看電視裡演的,但凡說這種話的人,後面都得領盒飯。
樓燮乖乖任我捂著嘴,雖然聽不懂我的話,卻也一點不反抗。
我摸了摸他的臉, 注視他雙眼, 鄭重道:
「樓燮, 不要S在黎明前。」
「要陪我一起看日出。」
樓燮微微動容, 抓住我的手,凝視我許久。
……
這一次,我目送樓燮離開。
望著樓燮的背影漸行漸遠,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我心中,並沒有多少悲傷。
離別過後,開始了等待。
等待重逢。
或者,永別。
18 樓燮
沒想到還能再見阿顏一次。
我弄丟了自己的小姑娘, 不奢求她再回到我身邊,隻願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永不消褪。
還記得初見時,她跟著逃難的流民蹲在牆根下,別人臉上滿是悲苦, 隻有她,雖然也是滿臉菜色, 卻會對著牆縫邊開出的一朵小花開心笑。
好不容易得到點食物, 轉眼被惡狼般的難民搶去, 還差點被欺負。
我忍不住出手打跑那些人,她眼睛發亮地看著我,語氣滿是驚嘆。
「原來真的有大俠啊。」
哪裡是什麼大俠,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騙子而已。
我哄著她跟我走, 給了她安逸的生活, 便覺已妥帖地安置好她, 此後她隻要依附著我,便衣食無憂,再不會流離失所。
可是我弄錯了。
金絲雀,或許適合關在精致的鳥籠裡。
但朱顏,她從外面的世界飛來,關她, 等於折斷她的翅脈。
那場大火讓我痛不欲生,是我親手推開的她。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
從來是我想留下她, 而她隻是看中一棵棲身的樹,短暫停留。
再見阿顏時, 她說有了自己的事業。
我不能理解她那飛蛾撲火般的熱忱, 直到炮火連天, 山河遍地狼煙。
父親經營一輩子的事業毀了, 我失親失友, 被迫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
那一刻,我理解了阿顏。
我不知道她來自哪裡, 她說起家鄉時, 眼睛總是那麼亮,像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小姑娘。
我雖然有個大帥父親,卻也從來不覺得日子有多麼輕松快樂。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還有打不完的仗, 想要保住現有權勢地位,需要拼盡全力,根本不敢有絲毫松懈。
可一旦戰爭打響,人人皆是亂世浮萍。
山河無恙, 國泰民安。
那樣的盛世我沒見過。
但阿顏見過。
不管是否是夢中願景。
你心中既有那樣的盛世圖畫,我願親手去描繪。
隻望你,早日得見心中所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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