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焦急大喊:
「太醫呢?快點給林相瞧瞧!」
我已經撲到林風致身前,將他整個人攬在懷中。
匕首劃破了他的半條胳膊,幸而沒有傷到肺腑。
鮮血染透了大半個身體。
極度失血讓他唇色蒼白,整個人意識模糊。
他靠在我懷裡,輕得如同一片即將飄走的羽毛。
有太醫急匆匆拎著藥箱上前,伸手就要給林風致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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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皮炸成了一團。
事到如今,哪怕我從來沒有與林風致同床共枕過,也猜測他八成是女兒身。
若是被太醫把出什麼端倪,林家這等欺君之罪,我與林風致可以去地府當一對鬼鴛鴦了。
太醫的手即將搭上林風致的脈。
我伸手一把打掉,尖銳地呵斥了一聲:
「不能把脈!」
10
太醫疑惑:
「林夫人,林相傷勢頗重,不把脈如何知曉那匕首上有無浸染毒物。」
眼見周圍疑惑的眼神掃來,有冷汗從我額頭微微滲出。
不能慌。
我告訴自己。
林風致現在昏迷不醒,他能依仗的,隻有我。
我定了定神,擺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眼底含淚。
「夫君他唇色正常,連一絲烏青都沒有,眼下重要的是趕緊止血包扎傷口。
「我苦命的夫君啊,我才剛過門不足一月,你若是去了,我可怎麼活啊……」
我哭得悲戚。
太醫不敢再問什麼,而是手忙腳亂地剪開林風致的衣袖,給他包扎傷口。
翻湧的皮肉看得令人心驚膽戰。
直到林風致被安排躺進西閣側殿,人仍未清醒。
他在我面前向來是運籌帷幄,嘴角永遠掛著淡淡的笑。
從來沒有這般脆弱過。
我半臥在他身邊,將腦袋靠在林風致胸前。
胸腔裡,有微弱的心跳聲傳來。
我掃了眼周圍,伺候的丫鬟都已經撤下。
我鬼使神差地將手伸到林風致胸口,想掀開他的衣襟。
有些事,哪怕鐵證擺在我面前,我總想親自瞧瞧才能信十分。
手碰到雪白的褻衣時,我像是碰到燙紅的烙鐵,猛然縮回了手。
我在做什麼?
林風致是男是女重要嗎?
並不重要。
他這輩子,會是我的夫君,會與我相濡以沫,會牽著我的手,在大晉好好活下去。
有這些就夠了。
我愛的是他的靈魂。
至於套在靈魂之外的皮囊,紅顏易老,最後大家都是一堆枯骨,又何必在意呢。
我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卻被他輕輕抓住了手腕。
他醒了,眼底充斥疲憊,卻又對我報以微笑:
「太醫並沒有給我把脈對嗎?」
我點點頭。
憋了許久的眼淚這才湧出。
「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險?
「萬一那匕首劃過的是你的脖子,這會兒人都涼透了。」
我聲音越說越哽咽。
林風致費勁地抬起未受傷的一條胳膊,將我撈進他的懷裡,以極小聲音在我耳邊哄勸:
「沒事,我保證會好好活著。
「哪怕我S了,也得扳倒太子黨羽。」
林家一直站在三皇子這邊。
如今二皇子被立為太子,若是來日登基,等待三皇子一黨的,除了抄家,就隻有流放。
就如同我與嫡姐,各自站在不同的兩派。
一生都要爭個你S我活。
我窩在林風致懷裡,淚眼蒙眬地抬頭看向他。
「夫君,京城南郊有個寺廟特別靈驗,等咱們出了宮,我去給你求個平安符戴在身上。」
他露出清淺的微笑。
怕他不信,我趕緊搬出證據:
「夫君,我知曉你不信這些事,可我一歲那年,我娘帶我出府祈福,路上偶遇位女尼,她特意為我算了一卦。
「我十六歲會有一S劫,為了報答我娘的知遇之恩,那女尼特意給我點了一顆紅痣,說能逢兇化吉,有貴人相助。」
我使勁往他懷裡窩了窩,露出虎口的紅痣:
「瞧,就是這顆。
「她真是厲害,我十六歲遇到了山匪,可不是遇到你相助。」
林風致難得信了三分,驚訝地瞧了眼,然後抬起手:
「同樣位置的紅痣,我也有一顆呢!」
「夫君,你說,你們是不是天賜的良緣?說不定啊,咱們前世就是夫妻呢!」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想起了大婚大日,在我轎子後面追喊的女尼。
她那蒼老的面容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我一歲時的記憶已經全無,而娘親又去世多年。
當初為我點下紅痣的,會不會就是那位追逐我喜轎的尼姑呢?
11
林風致被送回府休養。
太子被陛下叫到跟前狠狠罵了一通。
除了監管不力。
還因危險來臨之際,太子下意識躲在一旁,而三皇子與林相以身相護。
孰高孰低,當下立判。
太子被禁足,三皇子一黨的擁護聲空前高漲。
甚至朝中有人呼籲著廢太子,立三皇子的聲音。
而我此刻已經乘坐馬車前往西郊寺廟。
破舊古樸的寺廟中,我虔誠地衝著半闔眼的菩薩一拜,然後捐了許多香火錢,這才詢問:
「不知貴寺是否有個年紀十分大的女尼,瞧著有百歲之壽?」
小師傅忙還禮:
「家師已去世大半個月了。」
她去世的日子,恰巧是我成親那日。
我愣在原處。
小師傅告訴我,她的師父去世那日,正好活了一百歲。
實乃長壽之命。
可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指引著我。
前路卻又滿是團霧迷瘴。
我離開前,小師傅又告訴我:
「家師圓寂前,一直念叨著一句話。
「人隻會記得前世今生,再多的,便記不得了。」
這句話,我在成親那日聽過。
她追在我轎子後一直喊著這句。
人隻會記得前世今生。
再多的便記得不了。
我反反復復念叨了許多遍,仍舊不解其意。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人會在一次次輪回中迷失自己,不記得從何處來,又將前往何處去。
我悶悶不樂地回了府。
林風致早已等在府門前。
他的傷還未好全,臉色蒼白得緊。
見到我後,取出一件墨色大氅,一隻手為我披好,拉著我進了書房,屏退所有下人。
他神色凝重:
「青衍,你需要有一個男孩傍身。」
12
我詫異地看向他。
若我與他都是女子,如何生子?
林風致不慌不忙地解釋:
「這偌大的林府,需要有人繼承,若是在我穿越前所生活的時代,女子亦可接管。
「可這個時代不行,你唯有膝下有一男孩,才能在這亂世站穩腳跟。
「你是願意自己生一個親子,還是從林家旁系抱養一男嬰?」
我騰地站起來!
什麼叫我生一個親子?
我與誰生?
我噴火的目光挪向林風致。
難不成,他是男兒身?
林風致坦然一笑:
「你怎麼還不信我是個女兒身呢?
「至於你與誰生,到時可以挑個帥些的公子悄悄送進府——」
我厲聲打斷,嚇了林風致一跳:
「夫君,在你心裡,我就是這般放蕩的人嗎?你居然讓我與別的男子生子。
「你、你、你……」
我委屈得幾乎要落淚。
林風致趕緊將我摟進懷中,試圖給我從根源上解釋: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意思。
「放蕩這個詞本就該不存在,你看,男子與女子的區別在於,男子是不允許好男子出現的,他們更喜歡比下限。
「因為好男子多了,就會顯得平庸的自己愈發卑劣。
「所以他們在互相吹捧中墮落,相互攀比著誰能睡更多女子,誰能一擲千金敗壞家業。」
我呆滯地看向他,連啜泣都忘記了。
「但是女子完全相反,女子往往比誰變得更好。
「誰一天能織更多的布,誰管家管得更井井有條,誰的皮膚更雪白腰身更纖細,甚至還要比誰更守貞,比誰為男子付出得更多。
「這樣的結果,就是一個庸俗到極致的男子,都能擁有一個純潔無瑕名滿京都的好妻子。
「男子在墮落中擁有一切,女子在最好中失去所有。
「所以青衍,你不要被世間規矩所束縛。」
我艱難將這些話塞進腦袋裡,抬頭看向林風致。
世間怎麼會有這般好的人。
他一點點引導著我,走向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我亦想為他做些什麼。
我伏在他的膝上。
「夫君,抱養一個孩子吧。」
林風致答應得幹脆:
「那好,明日我便去旁系尋一下有沒有合適年紀的男嬰。
「另外,我會傳出自己不育的消息,好打消眾人的疑慮。」
我反對:
「不行,就說我受寒不孕。」
林風致皺眉:
「那多不好聽?」
「你不育就好聽了?」
「無妨,我臉皮夠厚,這大晉關於我的流言,也不差這一句。
「夫妻一體,要厚一起厚。」
最終,我們決定抽籤。
長短兩根,誰抽到長的,那便誰站出來在人前承認自己的問題。
我一把抽到長籤。
小小一根竹籤握在手中,我激動得手舞足蹈:
「我不孕,哈哈是我不孕。」
林風致撇撇嘴:
「你不孕,你贏了。」
13
第二日,林風致不育的消息不脛而走。
他成了京城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無數人笑話他,身居高位卻無法有自己的子嗣,當真是白活一世。
我氣勢洶洶地找他算賬。
明明昨夜抽籤,我抽到了長籤。
他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
「趁著我受傷,請幾個大夫上門醫治,然後順勢傳出不育的消息最合適不過。」
說罷,一個小小軟軟的男嬰遞到我懷裡。
「這是林家旁支剛出生月餘的孩子,生母是後院一名妾室。
「得知自己孩子可以被你我二人撫養,她高興壞了,連連磕頭,並承諾永不會透露自己是他生母的消息。真是可憐了母親為子謀劃的一顆心啊。」
我伸手接過正在吮吸手指的小嬰兒,林風致在一旁拿著撥浪鼓逗弄,往日清冷的眸子沾染幾分溫情。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這孩子是我生的。
是我與林風致愛情的延續。
他站在我身邊,身量隻比我高了四指。
我微微踮腳,就能親上他的唇。
鬼使神差,我真的踮腳親了上去。
柔軟又湿漉。
林風致微微愣了愣,然後失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佔我便宜。」
春桃在一旁羨慕開口:
「夫人與老爺真是天生一對啊。」
春桃是為數不多羨慕我與林風致的人。
外界絕大多數貴女們,看向我的眼神都帶著三分憐憫。
我走到絕路的人生,因林風致的到來,煥然一新。
若是日子會一直這樣平靜地走下去便好了。
可我知道,安穩隻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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