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的人尋到了被賣入青樓的宋玉環,將她秘密帶回了京城。」
從潘書言這裡,我聽到了另一個關於當初宋玉茗拋夫棄子的版本。
原來因為柳雲初一去前線就是大半年,宋玉茗耐不住寂寞,後來與借住在柳府的一個遠親,也就是那個姓秦的書生,醉酒之後陰差陽錯發生了肌膚之親。
之後那秦書生落榜,正要離開京城之時,雙腿受傷的柳雲初回來了。
面對一個再也不能站立起來的丈夫,加上秦書生花言巧語地哄騙,宋玉茗最終借著上香的機會,卷了家中大筆的錢財,和秦書生一起跑了。
這些年柳雲初痛苦思念,宋玉茗卻改名換姓地和別的男人在彭城逍遙快活。
若不是她那個『丈夫』後來因為屢屢不得意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輸紅眼之後把她賣去了青樓,或許潘書言的人也不會無意中發現宋玉茗人在彭城。
「你……」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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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書言緊隨而上,笑得仿佛狐狸,「我什麼?」
「玉環,他們都拋棄了你不要緊,你還有我啊。」
我用力推開他,見鬼似的轉身就跑,一把關上了大門,在門板後頭呼呼地喘著氣。
這人可真讓人害怕,我想
13
我是決計不想要招惹上潘書言的。
這幾日我一邊等著柳雲初讓人把和離的文書籤字畫押之後給我送來,一邊和翠翠商量,和離之後我們要去哪裡。
京城之外,天大地大,去哪裡都好。
幸好接下來的幾日,潘書言都沒有再出現過。
我娘來過一次,但我並沒有見她,她帶了好些東西過來,我也讓人原封不動地退回去了。
直到第五日,柳雲初來了。
但他沒有把和離書帶來,而是蹙眉看我,「還沒鬧夠麼?」
「玉環,我已經給了你臺階,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了。」
我一愣,隨即笑出聲來,「怎麼,難不成你是答應了我的條件,此生絕不會與宋玉茗有絲毫的牽扯?」
柳雲初似是做了妥協,道:「我答應你,不會讓她進府,可她畢竟是肆哥兒的生母,所以我打算在外頭置辦個宅子安頓她,每月給一百兩銀子的費用,你看如何?」
我氣笑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抬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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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初到底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又拉不下面子,便沉著臉走了。
當天,我與柳雲初要和離的事情就在京中傳揚開了,這不免就牽扯到了當初宋玉茗拋夫棄子的事情。
關於宋玉茗拋夫棄子一事,傳的還是潘書言告訴給我的那個版本。
我沒有出門,都是翠翠出去打聽了回來告訴我的。
翠翠說,大小姐現在已經被老爺夫人給送去了莊子上避風頭。
翠翠還說,柳雲初因為這些家事導致被御史參了,皇上專門把他叫進宮去斥了一頓。
翠翠還說,現在柳府人仰馬翻的,小少爺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不願意去學堂上學了,因為別人都笑話他,說他生母是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我聽了,不過是一笑置之。
這些跟我都沒有什麼關系了。
柳天肆不是一直喊著要他的生母麼?
如今他的生母回來了,是好是壞,他都應該高興才是。
柳雲初不是一直苦苦尋找著沈玉茗嗎?
現在人回來了,不知道得知沈玉茗當初離開的真相,他心裡是何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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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初也不知怎麼回事,S拖著不願意在和離書上籤字畫押。
倒是沈玉茗耐不住,找上了門來。
她戴著面紗,進門之後方才取下臉上的面紗,眼眶通紅地看著我,「玉環,你霸佔了我的丈夫孩子六年,如今我回來了,你也該離開了。」
「我現在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我提醒她,「這裡是我的宅子,不是柳家。」
「可你還沒有與雲初和離!」
沈玉茗那張絕美的面龐上表情變得怨毒起來,「玉環,不要再佔著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說錯了。」
我淡淡地看著她,「現在是柳雲初S拖著不願與我和離。」
「而且,即便是他同我和離了,以你現在的名聲和當初做過的事情,你以為柳雲初還會願意要你嗎?」
沈玉茗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下來。
翠翠毫不客氣地把她給趕了出去。
幾日之後,京裡有花燈節,翠翠見我整日都待在家裡,便提議出去走一走。
花燈節很是熱鬧,街上到處是歡聲笑語。
翠翠興奮地一邊護著我往前走,一邊掏錢買了盞兔子形狀的花燈給我。
不過轉身我們就碰見了潘書言。
堂堂錦王殿下,身邊一個扈從都沒有帶,大冬天的,手裡還拿了把扇子在裝文雅。
「真是巧了,柳夫——哦不,還是喊你宋姑娘吧。」潘書言一展手裡的扇子,「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宋姑娘。」
鬼才相信是偶遇。
潘書言目光落在我手裡的兔子花燈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扇子好像隻是動了一下,我手裡的兔子花燈就掉在了地上,摔壞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賠你一個吧。」
說罷也不管我答不答應,這人兀自轉身,就在旁邊的攤子上挑選了起來。
片刻後,潘書言拿了個小貓花燈給我,笑問:「宋姑娘,這個如何?」
我唇瓣動了動,點頭,「挺好的。」
潘書言把花燈給我之後並沒有離開,我和翠翠要去前面買糕點,他也跟著一起去,並且還搶先付了錢。
我有些無奈,正要開口說什麼,有人喊住了我,「玉環。」
這聲音我並不陌生,轉頭一看,是柳雲初,他身邊還跟著手裡提著個小老虎花燈的柳天肆。
「母親。」柳天肆喊我。
不過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哦,柳將軍啊。」潘書言皮笑肉不笑地半邊身體擋在了我跟前,衝柳雲初說:「聽聞柳將軍心心念念的女人已經回來了,柳將軍怎的不陪著自己的心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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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鍾後,湖邊的亭子裡。
今夜因為是花燈節,街上熱熱鬧鬧的,倒是襯得這邊有些冷清了。
「玉環,你什麼時候願意回去?」柳雲初再沒有了當初的高高在上,甚至語氣裡都帶了幾分的哀求。
柳天肆也繃著小臉開口:「母親,你再不回去,你種的那些花兒都要枯萎了。」
「我不會再回去了。」
我淡淡地看著柳雲初,「將軍還是盡快在和離書上籤字吧,否則我不介意告到官府去。」
「屆時將軍和整個柳府都會徹底淪為京城的笑話,這是將軍想要的結果嗎?」
「玉環……」柳雲初臉上盡是苦澀,「你一定要這樣嗎?」
「這不就是你們一直想要的嗎?」
我目光又落到了柳天肆的臉上,「你這六年來一直在苦苦找著宋玉茗,肆哥兒也心心念念著他的生母,如今人回來了,你們怎麼又嫌棄上了呢?」
「就是。」潘書言『唰』一下打開手上的扇子,「果真是應了那句話,遠香近臭。」
柳雲初和柳天肆父子倆臉色蒼白。
我卻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帶著翠翠離開了。
潘書言跟上,說是我們兩個姑娘家的不安全,要護送我們回去。
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與柳雲初和離的事情。
直到到了家門口,潘書言仍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忽然面色鄭重看著我,「你若真想和離的話,我可以幫忙。」
我啊了聲,笑了,「王爺難不成還能抓著柳將軍的手逼迫他在和離書上籤字畫押?」
「有何不可?」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子,隻有大門口上頭掛的兩盞燈籠裡發出昏暗微微搖曳的光。
「好了,快進去吧。」潘書言拿扇子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而後這人便一邊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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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潘書言使了什麼手段,三日之後,柳雲初竟然真的在和離書上籤字畫押了。
並且與和離書一並送過來的,還有一箱銀票。
我和翠翠兩個人點了半天才把箱子裡的銀票給算清楚,總共有十萬兩。
那日我說要柳府一半的財產,這裡雖然不足,卻也差不多了。
翠翠忍不住感嘆,「這錦王殿下也太有手段了!」
後來我才知道,潘書言那夜抓了宋玉茗去柳府,說柳雲初要是不籤和離書,他就一刀S了宋玉茗。
柳雲初雖然憤怒,但也很快拿了和離書來籤字畫押。
所以你看,有些人的堅持也不過如此。
潘書言來了,還帶來了幾枝開得嬌豔的紅梅,他把紅梅給我,笑問:「宋姑娘打算如何報答我?」
我認真想了想,然後吩咐翠翠,「你去買些菜和肉回來,我親自下廚做頓飯感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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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便要過年了。
我娘來了幾次,不過每一次我都拒而不見。
翠翠告訴我,因為宋玉茗的事情,我爹娘現在也跟著淪為了笑話,人人都說是他們太過寵溺,所以才沒有教導好宋玉茗這個大女兒。
我爹還被御史參奏教女不嚴,皇帝命他閉門思過一個月。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見老夫人啊?」翠翠說:「奴婢看她也挺可憐的,現在大小姐成了過街老鼠,老夫人可就剩下您這麼一個女兒了。」
「倘若宋玉茗沒有變成過街老鼠呢?」
我若無其事地翻著手裡的書,「你以為,他們還會記得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嗎?」
翠翠愣住,想到什麼,繼而又紅了眼眶,為我感到難過和不值。
19
這個年隻有我和翠翠兩個人,但卻是從小到大,我過得最溫馨舒適的一個年。
大年初七,我和翠翠收拾好了東西,打算離開京城去華城。
華城距離京城大概有十多天的路程,那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小城鎮。
翠翠的老家就在那裡。
當年華城鬧飢荒,許多人背井離鄉,翠翠跟著父母家人一起逃出來,去往京城的路上,她的家人都S光了,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大冬天地暈倒在了宋家的後門,恰好被偷溜出門玩兒的我給撿了回去。
翠翠總跟我說, 華城種有很多的槐樹,每年春夏之際,走在路上到處都是槐花的香氣。
而且槐花不僅可以拿來蒸槐花飯, 還可以用來做糕點, 很美味。
天大地大, 京城早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留戀的了, 所以我決定帶著翠翠去華城生活。
我們可以買個小宅子,再置辦些產業, 悠悠闲闲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隻是沒有想到,剛剛出了胡同, 迎面就碰見了兩撥人。
左邊的是一襲白衣的潘書言, 身後帶了二三十個扈從。
右邊則是柳雲初父子,亦是帶了幾個下人, 手裡還捧了好些精致的盒子, 看著像是禮品之類的。
「母親。」柳天肆朝我幾步走過來,小臉上竟然帶著幾分討好的笑意, 「我與父親親手給您挑了好些東西, 母親看看喜不喜歡。」
「柳小公子慎言。」我垂眸看他,「我與柳將軍已經和離了,當不得小公子這個稱呼。」
「……」柳天肆那討好的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
「母親是還在生孩兒的氣嗎?」柳天肆嗫嚅道:「孩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母親的, 您別生氣了。」
「你的母親是宋家大小姐宋玉茗, 小公子莫要認錯人了。」
「母親——」
柳天肆還要再說什麼,卻是被柳雲初給拉住了,他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眼眸看著我時,盛滿了悔恨和痛苦。
「哎,都告完別了是吧?」
潘書言搖著他那把破扇子過來,強勢地擋住了柳家父子的視線, 「走吧玉環。」
潘書言的扈從牽了輛馬車過來,這人道:「不是要去華城嗎, 本王剛好也要到華城去辦事兒, 咱們結伴走。」
我, 「……」
他一個闲散的紈绔王爺,到華城去能有什麼事情?
不過我也懶得多問了,和翠翠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慢慢沒入了熱鬧的街道裡。
「父親……」
身後的柳天肆帶著幾分不甘地仰頭問柳雲初, 「父親心裡分明還是放不下母親的,為何不去追?」
「回去吧。」柳雲初說:「她便是這樣一個人, 一旦放下, 是決計不會再回頭了。」
這大概,便是他對宋玉環唯一的了解了。
馬車漸漸出了京城, 走在外面平坦寬闊的官道上。
沒一會兒潘書言就找了個借口把翠翠給支出了馬車,他自己坐了進來。
他用扇子支著自己的下巴看我,「你怎麼不問問我到華城去做什麼?」
「去做什麼?」
「追妻。」
「……」
短暫的沉默之後,潘書言又湊過來一點, 「玉環, 你怎麼不問問我要追的是哪個姑娘啊?」
見我不答,他又問:「你說,我追的那姑娘會不會願意嫁給我?」
我想了想, 說:「不知道呢。」
前路茫茫,至於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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