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第5章

 

我這才松了口氣。

 

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之後，我才發覺現在我和他姿勢的不妥。

年輕男人的身體帶著讓人渾身發燙的熱力，周濱就這麼SS抱住我，仿佛抱住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你……你松開我。」

 

可周濱抬起頭，我看見他竟然……哭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已經低下頭，我的後腦勺被扣住，鋪天蓋地的吻壓了下來。

 

「熙熙，你能不能考慮我？」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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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整個人都傻掉了。

 

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門被重重踹開，緊接著一個憤怒的身影衝過來，抬腳就把周濱踹下了泳池！

 

水花濺了我一頭一臉，我嚇呆了。

 

可下颌突然被人強硬地掐住抬起，迎面是江恆那雙通紅的眼睛，他SS盯著我，整個人的怒氣幾乎實質化。

 

「你們在幹什麼？」

 

他怎麼會在這裡？！

 

在他身後，是白希那張得意的臉。

 

「你放開我！」

 

江恆力氣很大，我的下颌被他掐得劇痛，掙扎著去掰他的手指，可根本掰不開。

 

白希還在撒嬌弄痴。

 

「江哥，她就是仗著勾搭周家小少爺，才把我從劇組趕出去的。

 

「你看，我說得沒錯……」

 

隨著白希一聲尖叫，江恆被人從旁邊狠狠地砸了一拳！

 

他猝不及防，頓時飛了出去，重重砸碎了旁邊的一張沙灘椅。

 

「對女人動手，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

 

周濱像條落水狗一樣從泳池裡爬出來，憤怒地攔在我面前。

 

江恆從地上坐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擰出水來。

 

白希跌跌撞撞撲過去，「江哥你沒事吧！」

 

「滾開！」

 

江恆竟然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徑直朝著周濱又撲了上去！

 

兩人在遊泳池旁邊打成一團。

 

兩個一米八幾的壯年男性起了兇性打起來，簡直像兩臺重型機車在對撞，泳池邊不知碎了多少桌子椅子。

 

混亂之間似乎哪裡有光閃了一下。

 

白希還在那矯揉造作地尖叫。

 

「你們別打啦！」

 

我終於忍不住，悄悄站起來走到她身後，趁著她不注意，瞄準她後腰，用力一腳把她踹下水去！

 

看著她撲騰著咕嚕嚕吐泡泡的樣子。

 

實在是。

 

太爽了！

 

我這飛來一腳把他倆都驚呆了，周濱的手還抓著江恆的衣領，兩個男人目瞪狗呆地看著我。

 

「走了。」

 

周濱快樂地搖著尾巴跟上來，如果忽略掉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的話。

 

白希還在池子裡掙扎著悽厲呼救。

 

「江哥救我！」

 

「蘇熙！」江恆朝著我的方向追了幾步，「我有話跟你說！」

 

可那邊白希卻在水中尖叫救命，眼看就要緩緩沉下去。

 

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回頭去救白希了。

 

「你等等我！」

 

我沒有等他。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這一次，我終於徹底釋然了。

 

周濱追著我走了。

 

臨走時，我餘光瞥見他還賤兮兮往後豎了個中指。

 

彳亍口巴。

 

22

 

周濱因為我的事受傷，我總不能撇開幹系。

 

可小少爺不肯住院。

 

說是馬上要進入評獎環節了，他作為老板，勢必不能缺席這種高光時刻。

 

十分揮斥方遒。

 

然後轉頭就在我面前可憐巴巴撒嬌求投喂。

 

……對，沒錯，他和江恆打架，被打得胳膊骨裂了。

 

思來想去，隻好包了他的飯。

 

可我萬萬沒想到。

 

第二天一開門，就看見周濱像條大金毛一樣在對面跟我快樂打招呼。

 

「hi！熙熙，熙熙看我！看我啊！」

 

他什麼時候竟然把我對面租下來了？

 

我默默轉身，關門，任他在外面瘋狂撓門。

 

「熙熙你為什麼不放我進去！

 

「熙熙！

 

「熙熙！」

 

……

 

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

 

23

 

隻是小區群有些奇怪。

 

總有人在抱怨。

 

這段時間老有車佔了小區的車位不讓，還隨地亂扔煙頭。

 

真是太沒道德了。

 

24

 

我接到了江奶奶的電話。

 

「熙熙啊，你好久沒回來看奶奶了。」

 

聽見她溫柔慈祥的聲音，我突然想起了已經去世的媽媽，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忍了又忍才笑著開口。

 

「我今晚就來看您。」

 

離婚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回江家。

 

老太太很早就在客廳等著，見到我頓時眉開眼笑。

 

「熙熙呀，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她仔仔細細把我摸了一遍，這才皺起眉頭。

 

「怎麼瘦了？」

 

我無意刺激一位一直對我很好的老人，隻是笑了笑。

 

「最近太忙了。」

 

「忙也要好好吃飯，」江奶奶一副埋怨的樣子，「我去跟小恆……」

 

「奶奶，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我嘆了口氣，阻止了老太太企圖假扮的國泰民安。

 

江奶奶愣住了，隨即長長地嘆了口氣。

 

「熙熙，是我家那渾小子對不起你，你真的不能和他……」

 

我衝這位值得尊重的老人家搖搖頭，「從我媽搶救失敗那晚，江恆停了我的銀行卡開始。

 

「我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了。

 

「今天來，我是來還您東西的。」

 

我鄭重地取出一個盒子，那裡面放著結婚時候，江奶奶親手給我戴上的镯子。

 

可老太太卻搖了搖頭，枯瘦溫暖的手抓住了我的。

 

「東西送給你的，就是你了。」

 

可她的話音還沒落。

 

門外突然響起張媽打招呼的聲音。

 

「少爺、夫人，你們回來了？」

 

我下意識回頭，卻看見江恆和江母正進門。

 

江母拉著白希的手，一副親親熱熱的模樣。

 

「媽，我們回來了。」

 

江恆在看見我的一瞬間，神色有點驚慌。

 

有什麼好慌張的？

 

明明一開始出軌的人是他，心有所屬的人也是他。

 

現在又來裝什麼無辜呢？

 

白希今天穿著白色大衣，圍著咖色圍巾，看起來溫柔又乖巧，是長輩最喜歡的那一掛。

 

「媽，這是小白——」

 

江母滿臉堆笑牽著白希湊過來，可江奶奶看見她的一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

 

「你帶她回來幹什麼？」

 

白希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我今天是單請熙熙來，你們怎麼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領。」

 

可江恆卻打斷了江奶奶的話。

 

「奶奶，這是我邀請的客人。」

 

江奶奶氣得渾身都在顫，舉起拐杖就去打江恆。

 

「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是嗎？

 

「我特地為了你拉下老臉把人請回來，你就是這麼帶人回來氣我的？」

 

江恆竟然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這一拐杖。

 

「我和她離婚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江恆的聲音裡我還聽出了一絲不服氣。

 

「奶奶，我先告辭了。」

 

「熙熙！」我聽見江奶奶在身後喊了我一聲。

 

我站定回頭，卻看見老太太眼裡有淚光。

 

「你永遠都是奶奶的好孫女，是江恆沒有緣分。

 

「以後有空來看看奶奶。

 

「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白希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在旁邊當一塊背景板，臉色空前地難看。

 

江恆的目光落在我放下的盒子上，頓時一怔。

 

隨即他拉著我的手，強硬地把我拖出去。

 

「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白希的臉色青青白白，「江……」

 

「閉嘴！」

 

江恆毫不留情地呵斥回去，她大概是從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可這是我和江恆結婚的七年裡。

 

每天的日常。

 

可我並不覺得暢快，隻覺得可悲。

 

25

 

「你松開我！」

 

我強行把手腕抽出來，卻被江恆SS扣住。

 

「你鬧夠了沒有？」

 

他看起來簡直有些氣急敗壞。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得不提醒他。

 

「你知不知道，那個镯子是什麼意思？」江恆不知道為什麼今晚頻頻失態。

 

我覺得他可能有病。

 

「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那是江家女主人的標志。」江恆SS盯著我，「隻要你回頭。」

 

他高傲慣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求人。

 

我卻隻覺得好笑。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你，但現在你在我眼裡卻隻剩下惡心。」

 

我第一次一步步逼近江恆，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眼裡竟然不知何時有了淚光。

 

「我曾經那樣愛你，但是江恆，是你一手摧毀了這一切。

 

「剛才對奶奶說過的話，現在我再對你說一次。

 

「在你害S了我媽的那個晚上，我們之間就已經徹底不可能了。」

 

他張了張口，看起來似乎想解釋什麼，可最後隻是用他慣例的高高在上下達通牒。

 

「我會讓你乖乖回來。」

 

26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我沒想到，會在江家老宅的門口看見周濱。

 

看見我出來，他第一時間從車裡出來，匆匆忙忙取下圍巾給我圍上，又趕緊在我頭上打上傘。

 

「怎麼穿這麼點就出來了，冷不冷？」

 

我愣住了。

 

「你怎麼在這？」

 

「說來話長。」周濱顧左右而言他，「你準備在這裡跟我聊？」

 

他頗有幾分嫌棄地打量著江家的老宅。

 

最後下了評價。

 

「俗不可耐。」

 

「你竟然讓他來這裡接你？」

 

江恆竟然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傘，我當然不至於自作多情到認為他是來給我送的。

 

果不其然。

 

「蘇熙，你簡直毫無廉恥！

 

「你把這當什麼地方！」

 

「不知廉恥的是你，」我反唇相譏，「婚內出軌，仗勢欺人，你覺得自己很高尚嗎？」

 

「好，好。」他怒極反笑，「現在有人替你撐腰了是吧？

 

「他知道你是怎麼爬上我的床勾引我的……」

 

「江恆！」我忍無可忍，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你說的是人話嗎？」

 

江恆捂住臉，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竟然為了別的男人打我？」

 

「我真後悔自己當年瞎了眼，竟然願意嫁給你！」

 

「我們走！」

 

最後一句是向周濱說的。

 

「走著！」

 

周濱歡快地應了一聲，過來幫我拎裙擺開車門一氣呵成，末了一腳油門踩走。

 

我本來以為自己會流淚，可旁邊有人在快樂哼著鬼子進村。

 

……這讓人怎麼哭得出來。

 

開到一半，我忽然詫異地看著他靈活打著方向盤的右胳膊。

 

「你的石膏和繃帶呢？」

 

周濱：「……」

 

好一會之後，他顫顫巍巍開口，「你可以當沒看見嗎？」

 

「你今天就從我對面搬出去！！！」

 

27

 

劇越爆，白希的粉就越爆炸。

 

從我的本子進入金百合獎最佳編劇獎提名的時候，他們就要氣瘋了。

 

在我拿到最佳編劇獎，我的女主角拿到最佳女主角，白希再次陪跑的頒獎當晚，他們已經徹底氣炸了。

 

【拿希希畫餅，喪不喪良心啊！】

 

【傻逼劇組和編劇亖全家！】

 

【那個獎是我們希希的！】

 

【特意把人喊上去遛，大賽組委會要臉嗎？」

 

我作為被白希點名的罪魁禍首，簡直是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們扒得底朝天。

 

有知名狗仔卻在此時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