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虧心事,遲早有被發現的一天。
13
薛玉成背我回家時,長兄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薛琅。
「我妹妹縱有過錯,那也是我阮淮的親妹妹,你若養不起,便送回阮家。」
薛玉成臉臭臭的,背著我就走了。
走出很遠,還能聽到裡面爭吵。
「哪有不願意親近爹娘的子女,還不是您太兇了,整天逼她學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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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為了讓她以後能嫁得好過得好……」
「您這是不講道理……」
是啊。
我撐不起高門貴婦的體面。
娘親本打算把我許配給爹爹麾下的兵士。
如果不是阿姐逃婚,我大概真的要隨意與人草草度過一生。
薛玉成託著我的臀,往上掂了掂。
我小心翼翼趴在他背上,像等待審判的囚徒。
「娘子。」
他側過頭,嗓音溫柔:「你小時候曾走失過?」
我小聲道:「你不會想聽的……」
「我想聽,娘子能說說嗎?」
「好吧,其實沒什麼……」
那時年紀小不太記事,隻記得是聖上登基的第十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上元燈會,遊人如織。
娘親帶著兄姐走在前面,乳娘抱著我,逛累了歇一歇,一不留神,便被拐子用糖騙走了。
拐子未來得及轉運,窩點便被端了。
我在外面流落了七年。
風霜雨雪,與人乞食。
爹娘始終沒找到我。
景平十年,長兄初登金鑾殿,為尋一本古籍,跑遍了全城書鋪。
書鋪外有一食肆,我吃著撿來的馍馍,與他愣愣地對視。
相似的眉眼,可疑的年紀。
阿姐說,整個家裡我與長兄最像娘親,姐姐像濃眉大眼的爹爹。
一看就是一家人。
縱然血緣相融,我也做不成大家閨秀。
娘親嫌我丟臉,從不帶我外出交際。
能吃飽穿暖,有家人就很好了。
時間久了,我也就不去想。
流浪七年,我一直未出京城。
為什麼爹娘,就是找不到呢。
我說得語不成調。
眼淚不要錢似的砸在他脖子上。
薛玉成安靜聽著,未曾打斷。
等我講完了,他才笑道:「好厲害,一個人在外面過了七年。」
「娘子受苦了。」
其實早就到家了,他背著我在護城河邊兜圈子。
過了很久,才問出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那我家娘子,叫什麼名字呀?」
我摟緊了他的脖子,嗚咽道:「阮溪,溪流的溪。」
「嗯,記住了。」
薛玉成側過頭親我,語帶哽咽:「我欠娘子,一個正式的婚禮。」
14
春闱時下起了小雨。
我給夫君備好了衣物幹糧,早早去了考院。
婆母拉著公爹求了一圈的神佛。
科考結束那天,我和婆母在外等著。
「這冤孽。」婆母咬牙切齒,「等他出來再問,若說考得好就給一千兩,考得不好就地打一頓。」
我:「……」
薛玉成累得沒精打採,跨出考院,一見著我就擁上來。
「娘子,你要做進士娘子了。」
薛玉成得了一千兩,也不說去賭博鬥蝈蝈了,將這些銀子放入了我的私庫。
我拒絕:「這是娘給你的……」
「和娘子分什麼你我。」薛玉成笑眯眯道,「若無娘子督促,也無今日的薛琅,玉成不才,隻能借花獻佛了。」
婆母也笑:「是我疏忽了,該給我們家大功臣備上一萬兩。前日聖上賞了些雲錦,我看很襯清清的好顏色……」
薛玉成立刻指責:「娘你偏心。」
「小王八犢子討打!」
婆母把我拉到一旁,小聲嘀咕:「好姑娘,你實話說,玉成是不是不太行?」
我蒙了:「啥?」
啥不行?
「我看你倆這親近有餘親熱不足,要是玉成不行你直說,娘做主給你放妻書,別年紀輕輕的守了活寡……」
「……」
我咬了咬唇。
這,實在是一年都忙著準備科考,哪有那個闲工夫……
青天白日的。
我臉紅得滴血。
狠狠掐了探頭探腦的某人一把。
科考放榜日熙熙攘攘。
薛玉成沒讓我去,怕被擠著。
打發了兩個伶俐的下人去看榜。
他故作沉穩,實則緊張得坐立不安。
公爹在朝為官,已提前一步得知消息。
他回府時,滿院子人眼睛齊刷刷地看過去。
「到底還年輕,文章稍顯稚嫩。」寧遠侯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陛下御筆親批,給了探花的名次——」
「但是切不可得意忘形……」
公爹話還沒說完,薛玉成「嘭」的一聲跪下。
「爹,娘!我要娶妻!」
???
公婆瞪大了眼睛,拎起拐棍就開始打人,追著夫君滿院亂竄。
「混賬東西!你媳婦不好嗎,為了你讀書日夜操勞,你才得了功名有點進益就始亂終棄,我打S你個不成器的……」
「我告訴你,這輩子老娘就認定這個兒媳婦了,再有天仙來了也不行……」
「娘你聽我解釋……」
三個人在我面前轉圈圈,我攔都攔不住。
薛玉成跑累了,躲在我後面。
「爹娘,兒想求娶宣武都尉阮恆之次女阮溪,現在就娶馬上就娶!還請二老恩準!」
「兔崽子!求娶公主也不行……」
婆母扯了下公爹的衣袖。
公爹終於回過神來,望著夫君臉上的巴掌印,抖了一抖。
「兒子你聽我解釋……」
15
公婆沒想到夫君早就發現了。
沒敢說,也是怕以薛玉成的性子知道了鬧事。
一直想著將錯就錯子女過得好就行。
隻是沒想過我會因此一直活在阿姐的名字之下。
如今,也是時候把真正的八字庚帖換回來了。
對此,公婆很是歉疚。
送了兩處田莊三處宅院給我。
薛玉成……恬不知恥地替我收了。
其實這事,首錯在阮家。
薛玉成要成婚的消息放出,滿京哗然。
以為他要悔妻另娶了。
他近日深受矚目。
紈绔郎君一朝上進,榮獲探花打馬遊街。
再加上他那副相貌,更是招蜂引蝶。
遊街歸來時,一身的香帕脂粉味。
我毫不留情趕他去洗澡了。
我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
已經讓他睡了好幾日地板了。
公爹說,已致仕的王閣老竟也得了消息,千裡送信求嫁孫女。
家世顯貴,言辭懇切,言之若發妻不願求去,甚至願做平妻。
公爹把這事交由薛玉成去處理了。
可他至今也沒和我說過。
我心裡窩火,在書房收拾紙筆。
一張未封緘的信掉了出來。
【聞君欲以孫女相許,甚感榮幸,然自省愚鈍,恐非佳人良配。琅已有妻室,誓約終生。
吾妻聰慧良善,昔日,眾人譏我為紈绔,辱沒家門,然吾妻不棄。今娘子稍顯怯懦,實乃吾之過也,未能庇護於她,何顏以恥之?】
我捏著信紙,愣怔半晌。
不爭氣地心軟了。
忽然一雙手從後環上了我的腰。
「我們家娘子哪都好,就是心思難猜。」
我抬手欲打,他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委屈道:「我雖願意猜,可總有猜不中的時候,娘子下次生氣的時候,能不能給點提示呀?」
「嗯?」
我身上一陣陣熱意。
後知後覺,他沐浴後衣襟半敞,強有力的胸膛抵著我。
心跳加快。
我臊得不行:「你,你快去把衣裳穿好!」
「遵命。」
他牙齒輕輕咬著我的耳垂,在我要發怒之前飛快溜了。
16
婚期臨近,薛玉成先送我回了家。
爹娘長兄都在門口等著。
娘親神色復雜,私下裡與我商量。
「你替嫁本是無奈之舉,如今玉成既發現了要再行婚禮,也是時候撥亂反正了。」
我滿心的柔情頓時涼了。
「娘,你說什麼?」
娘親掩面泣道:「你姐姐去了南境,邊境苦寒,那哪是姑娘家能待的地方啊。這門婚事本是你姐姐的,你性子軟弱,本擔不起世子夫人的位置,日後娘定給你尋個更好的婚事……」
荒唐。
兩回姻緣,兩次替嫁,也不知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抽出手,面無表情:「那您這想法,阿姐可曾知道?」
「知道。」娘親連忙道,「你哥哥已去信給你姐姐,不日就回。」
「我不信。」
阿姐絕不會同意。
娘親氣急, 推了我一把:「阮溪,你是想我這個做娘的S給你看嗎?」
「伯母。」
我正欲說什麼,薛玉成站到了我後面。
「我敬您為長輩,隻是議論婚事, 難道不需要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
「除了阮溪,我誰也不要, 若您另有他意, 我即刻帶她回家。」
「再者——」薛玉成笑了下, 捏了捏我的手, 示意我安心,「厚此薄彼倒也是人之常情,阮淮是男子,日後承嗣宗廟最為緊要。阮清是長女,您親自撫養長大。那阮溪呢,你給她什麼了?」
「您有半分顧及她嗎?
「阮溪是我娘子,您這麼說她,我不舒服。
「我不高興, 自然寧遠侯府也不高興。
「伯母再好好思量思量吧。」
娘親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轉過身,長兄倚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挑了挑眉。
長兄去信, 阿姐要回來了。
據說為了讓她回得快點,信中大肆宣揚薛玉成再婚的消息。
阿姐嚇S了。
前些日子還聽說我與他琴瑟和鳴,怎麼又要成婚, 莫不是薛玉成悔妻另娶了?
阿姐累壞了八匹馬,連夜從南境趕回來。
回來把我……把長兄和薛玉成罵了個狗血噴頭。
兄姐爭搶背我出嫁的名額。
還是阿姐贏了。
長兄七尺男兒打不過阿姐,氣得扛著竹竿追著阿姐滿院子打。
差點把我閨房拆了。
出嫁那日,阿姐背我上轎。
她穩穩地背著我,身姿矯健有力。
「溪溪。」
阿姐低聲說:
「不要怕, 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脾氣也不能太好,當心被欺負。
「被欺負了也不要緊,姐姐在呢。
「我現在是千戶, 日後會做先鋒、校尉、大將軍, 我要立軍功, 封侯拜相,誰都不能欺負我妹妹。
「隻要我在, 就是阮溪最大的底氣。」
我眼眸湿潤。
趴在阿姐背上, 還是沒問出那個埋在心裡已久的問題。
17
熟悉的新婚夜流程。
不同的是, 這次薛玉成沒喝醉。
精神奕奕, 眸光粲然。
他揭開我的紅蓋頭, 脫下我的外衣、內衫,然後停留在最裡面的喜鵲登梅肚兜上。
我的臉如火燒一般。
開天闢地頭一遭,彼此都有些慌亂。
他俯首耳側, 嗓音低沉:「請娘子, 行周公之禮。」
「我,我不會……」
「那那那我學一下,娘子擔待一二。」
他在我的身體裡浮沉。
聲音也忽高忽低。
正行事著, 他不知怎麼覺得心虛,問道:「娘子今日怎麼不誇我了?」
我實在沒力氣。
抬腿踢他。
他抓住我的腿,落在肩上。
窗棂透進月光。
月亮隱入雲層。
陷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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