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悅長姐的未婚夫婿多年。
他瞎眼後,我代替長姐出嫁,終是得償所願。
長姐說:「他雖瞎,但家財萬貫,配你一介庶女綽綽有餘。」
可後來他不但治好眼疾,還成了萬人之上的丞相。
長姐尋來府上哭的梨花帶雨。
「沈郎,你曾說這一生非我不娶。」
當初棄若敝履,現在卻要來和我搶夫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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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嫁那日,十裡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整條長街喜氣洋洋,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滿了紅綢帶。
這排場如此盛大而華麗,是沈家一貫的作風。
眾人都說,葉大千金能嫁進沈家,是葉家的榮幸。
這門親事是上一輩定下的,那時候沈家的生意還沒做大,兩家也算門當戶對。
可這幾年,沈家布莊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壟斷了整個京城。
我家早已高攀不上。
沈家上門提親時,我爹欣喜若狂,當即應了下來。
可長姐一聽是沈家提親,說什麼也不肯嫁。
「他沈年以為他還是以前嗎?他現在一個瞎子,我嫁過去豈不是這輩子都完了!我不嫁!!!」
她一直是家裡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被慣壞了。
爹爹狠狠一拍桌子:「瞎子怎麼了?這是你祖母定下的親事!再說了,沈家多有錢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兩年他們生意都做到宮裡去了!你嫁過去隻會享福!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長姐還是哭,爹爹狠狠掃落桌上的茶盞:「我話都放出去了,你不嫁也得嫁!」
長姐立刻禁了聲。
在我印象裡,爹爹從沒對長姐發過這麼大火。
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大夫人姍姍來遲,長姐抓緊了她的袖子,委屈地直掉眼淚。
「哎喲,不嫁就不嫁嘛,沈家隻說求取我們家姑娘,可我們家除了安安,不是還有歡兒嘛。」
爹爹的眉頭舒展了些,可還是微皺著:「可是……歡兒畢竟是庶出。」
大夫人走來我身邊,親熱地攏住我的手:「把歡兒寄在我名下,不就可以了!」
長姐如願了,爹爹和大夫人也如願了。
至於我。
我替長姐嫁給了沈年,也如願了。
2
拜完天地,隨著一聲禮成,我被送進了洞房。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房門被推開。
隨即,一雙挑染著金邊的鞋出現在我視線裡。
我蓋著蓋頭,他坐在四輪車上。
他伸手挑開我的蓋頭。
入目是一身大紅色禮服,視線往上,我看見一雙眼睛。
無任何波瀾起伏,瞳孔沉如墨。
我站起身,明知他看不見,卻還是朝他微微欠身:「夫君。」
他抿緊嘴,沉默了半晌,從輪椅上摸索著起身,我想伸手扶他,卻被 胡巴~士可免費看後續搜他微微撇開。
「我自己來。」他語氣溫和。
他摸到床沿,然後順著坐上,脫掉衣服和鞋,躺倒在床上,終於緩緩呼出一口氣。
「睡吧。」他說。
我去掉頭上的重飾,褪掉鞋襪衣服,小心地躺倒在他身邊。
「以後不必向我行禮。」
「左右,我都是看不見的。」
夜色裡,他的聲音格外平靜。
沈年的眼睛已經瞎了好多年了。
這些年來,沈老爺子為他尋遍名醫,可依舊一無所獲。
我認識沈年的時候,他還沒瞎。
那年華燈初上,重陽佳節。
我和長姐被允許出來放燈。
長姐走在前面左逛右看,我跟在後面抱著一堆她買好的燈籠。
我們家是有下人的,可長姐說。
「如果不是我求爹爹放我們出來玩,你以為你能出來見世面?作為回報,你就做我一晚的丫鬟吧。」
我點著頭,乖巧地從下人手裡接過那些燈籠。
沈年就是這時出現的,他扯住長姐的頭發,壞笑著:「葉安,你怎麼就知道欺負人?」
長姐哇哇亂叫:「沈年!你有病是不是?放開我!」
「就不放就不放,你打我呀。」
他雖然扯著頭發,可是力道很輕。
長姐追著他滿街的跑。
河燈是我一個人放的,我閉著眼在岸邊許願時,被人從背後一把推下了河。
我不會水,落水後撲騰掙扎了幾分鍾。
後來腳尖觸到地面,我站起身,才發現水剛及我的大腿。
長姐站在岸上哈哈大笑,笑我蠢,那麼淺的水也能讓我這麼狼狽。
岸邊站了許多人,無數道目光投向我,我站在原地窘迫的無以復加。
沈年沉著臉走到我身邊,他脫下披肩蓋在我身上,擁著我的肩膀把我帶回岸上。
我側頭,隻瞧見他冷硬的眉眼。
胸口湧起一股莫名的溫熱,他垂眸回望我的瞬間,我撇開了視線。
「葉安,有些過分了。」他語氣嚴厲。
長姐噘著嘴:「開個玩笑而已。」
沈年依舊皺著眉責備道:「你們本是姊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讓她這般出醜,丟的不還是葉家的臉?」
長姐滿臉的不高興:「哼!我是葉家嫡女,誰敢說我的不是?也就你敢對我說教。」
沈年輕嘆口氣,可望向長姐的眉眼裡全是寵溺。
長姐再沒心思逛燈會,幹脆打道回府。
因為還在生氣,連招呼都沒跟沈年打。
我再三朝沈年表達謝意後也準備回府,沈年卻喊住我。
「不知能否拜託二小姐一件事?」
「何事?」
「今天這事,確是葉安做的不對,但她還小,不懂分寸,還請二小姐別把這事告訴葉老爺?」
我彎唇淺笑:「這是自然,沈公子放心。」
就算他不說,這事也不會傳到爹爹耳中。
我本就不受寵,哪敢去說長姐的不是呢。
我把披肩脫下還給了沈年。
沈年喜歡長姐,我一直知道的。
他們自小一同長大,算的上青梅竹馬。
長姐有些驕縱,可沈年事事包容,他是極喜歡長姐的。
3
第二日天微亮。
我小心地坐起身,翻身下床,梳妝打扮。
等到沈年醒來,我已收拾得體。
他剛睡醒,臉上有些迷茫,我把溫水端到他身邊。
「夫君,可以洗漱了。」
他怔了怔,好像才反應過來昨日已經成親。
「葉……夫人以後不必如此,這些下人的事由下人去做。」
這句夫人他說的很別扭,但是我打心眼裡覺得開心。
原以為這份感情會無疾而終,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我會成為他的夫人。
成親第二日需回門。
沈年與我一同回的。
他眼睛不好,一路都是我攙著他。
到正廳,給爹爹大夫人請完安後需留下用膳。
我打算去屋裡把剩下的幾件衣服帶走,路過後院,聽到下人在竊竊私語。
「替嫁而已,瞧她那樣,真把那瞎子當個寶了!」
「就是,她今天穿的葳楊軒的衣服瞧見了嗎?上好的料子!」
「沒辦法,誰讓沈家有錢!」
「可惜了,沈公子年紀輕輕的就瞎了眼,不然現在嫁過去的肯定是我們大小姐,有她什麼事!」
「哎呀,放心,野雞就算飛上了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嘖,要我說啊,沈公子也是可憐,成親了都不知道娶的是誰!」
「害,瞎子嘛,也就配個野雞了。」
我站在原地,喉嚨發緊。
是府裡的下人,也是長姐的人。
她們人前恭敬,背地裡卻經常擠兌,捉弄我,長姐一直都視而不見,於是她們更加得意,如今我成親了,嫁出去了,還要過嘴癮?
我走了過去。
「惡語傷人六月寒,你們沒聽過這句話嗎?」我皺著眉問。
許是沒想到被我抓了個正著,她們怔了瞬,隨即馬上又笑了起來。
「喲,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二小姐嘛。」
「二小姐今日是回來探親的?這衣服料子可比以前好的多呀!」
「要不怎麼說還是二小姐命好呢!嫁了個有錢人,還是個瞎子!」
說我可以,說沈年不行。
我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那說沈年是瞎子的丫鬟臉上。
她反應很快,下一瞬就想反手抽我,視線掃至我身後,她擠出眼淚:「大小姐,您可要替我做主!」
下一瞬,長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蜷緊了手指。
「葉歡,你長本事了,我的人你也敢打。」
4
「長姐。」我朝她欠身。
「是她侮辱沈年再先,我……」話音未完,長姐打斷我:「那你就可以隨意教訓我的人了嗎?」
「嫁人後倒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這是葉府,不是你沈家,作威作福都到家裡來了?」
「我不要的東西,你當個寶似得供著,葉歡,你怎麼這麼賤啊?」
「給小柳道歉。」
她走到我身邊,輕聲道:「不然,沈年如果知道自己娶的是你不是我,他一怒之下會不會休妻?」
如果沈年知道自己娶的是我,他會休了我嗎?
他那樣喜歡長姐,定會休了我的。
跪下道歉而已,以前不是經常做的嗎?
尊嚴而已,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尊嚴了。
我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小柳和面無表情的長姐,緩緩彎下膝蓋。
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打斷我:「夫人。」
我抬眼,沈年站在長廊上,目光投向我們這邊。
他眉眼舒朗,身長玉立,一襲玄衣,腰間綴著一品質極佳的翡翠,當真是謫仙之姿。
前提是,忽略那雙空洞如墨的眼睛。
我快步走到他身邊:「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前廳等著嗎?」
他彎唇一笑:「想到處走走。」
我正要上前帶他離開,葉安突然喊了他:「沈年。」
完了。
這兩天,我一直模仿著長姐的語氣和聲音,一直讓沈年誤會著他所娶之人就是長姐。
我想著,等到以後,我們有感情了,再慢慢跟他說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肯定更容易接受些。
今日回門,父親也答應了我,不讓長姐一起用膳。
借口說「我」身體不適,在屋休息。
現在全完了。
沈年轉頭,長姐挑起眉:「昨日大婚,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沈年,恭喜啊。」
我狠狠剐了她一眼。
這一刻,我是恨極了她的。
沈年的身子在一瞬間變得極為僵硬。
長姐朝我投來挑釁的眼神。
下人們也都一副看戲的姿態,等著看我的笑話。
半晌,他輕輕覆上我的手。
嗓音溫潤柔和。
「昨日繁忙,不周之處還望長姐見諒。」
「今日回門給長姐準備的禮品已放至前廳,望長姐喜歡。」
長姐蹙眉:「你喚我什麼?」
沈年低眉輕笑:「我已和歡兒成親,自是隨歡兒喊你長姐,可有不合禮數?」
長姐一拳捶在棉花上,她咬緊牙瞪了沈年許久。
直到下人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才冷哼一聲離開。
在她們走後,我久久不敢看向沈年的眼睛。
「你……何時知曉的?」我喉嚨發緊。
「方才。」
沈年的嗓音格外平靜。
我蜷緊手指,有些無措。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長姐她……不願意,爹爹又……」
話未說完,沈年勾起唇,嘴角有些苦澀。
「無妨。」
他空洞的目光望向長姐離開的方向。
半晌才道:「這結果,我早已料到。」
「那……你會休了我嗎?」我小心翼翼道。
沈年怔了片刻,失笑道:「夫人說笑了。」
「你可是我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沈夫人。」
心裡的石頭突然落了地,我狠狠松了一口氣。
沈年沒有嫌棄我,甚好。
甚好。
5
嫁進沈府三月餘後,沈年出了趟遠門。
這麼多年,他從未放棄治療眼疾。
聽說漢城有一遊醫有偏方,他當即帶人前去拜訪。
我想跟著去照顧他,他不允。
「我走了,這偌大的沈府還得靠你掌家。」
我SS憋著眼淚,沈年原本已要上馬車,突然嘆了口氣,轉身輕輕擁住我的肩。
「來年開春,我定歸。」
沈年沒騙我,第二年春,他騎馬而歸。
下人來稟得時候,我甚至來不及穿鞋便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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