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之上第2章

沒多久在一次闲談時她便無意間透露出我有一些美容養顏的秘方。

這些秘方都是為了練成驚鴻舞，我到處花大價錢搜集的，不僅可以讓身體柔軟無骨，還可以美容養顏。

 

當聞書笑著來找我的時候，我便知道成了。

 

果然，無論哪裡，利益最動人心。

 

從那以後，聞書幾個大丫鬟對我也不再擺臉色冷嘲熱諷了，遇到成王妃的喜好禁忌也願意提點我了。

 

近來這些日子我伺候成王妃也越發得心應手。

 

不過，我也有遇到棘手事的時候。

 

太後壽誕那天，我們按照排練那樣獻舞，贏得掌聲一片，喜得太後當場賞了成王妃一對祖傳的玉镯，拉著成王直叫有心了。

 

等到回府時，剛好撞見成王和成王妃，許是得了嘉獎心情好，成王誇了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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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瞟了一眼成王妃的眼神，心裡暗道不好。

 

成王或許隻是尋常的誇贊，卻能為下人帶來滅頂之災，縱使他知曉後果，也隻會感嘆一句這是賤民的命。

 

晚上我照常給成王妃布膳時，成王妃笑眯眯地攔住我。

 

她說：「輕雲啊，本妃看你相貌不錯，所以為你尋了一個好去處。」

 

6

 

成王妃要把我送給劉管事做繼室。

 

劉管事主要負責王府後廚採購，是劉侍妾的遠房表親。

 

後廚採購能撈到不少油水，劉管事相貌端正，家中無子，平時待人接物亦有禮有節，縱然是繼室，那也和正妻沒什麼區別，所以不少丫鬟婆子都盯著他。

 

但是他們不知道劉管事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在隱瞞身份進成王府前，就已經把成王府相關的幾個管事和重要的丫鬟婆子都調查清楚了。

 

劉管事便是其中一個。

 

他在外人面前裝得很好，私底下卻有折磨人的愛好，同時也是個愛好娈童的惡棍。

 

這些年裡，S在他手底下的孩子數不勝數，他的發妻就是無意間撞見後被他殘忍S害的，S的時候已經懷孕個六個月了。

 

後面兩位妻子皆是被他折磨致S，偏他又裝出一往情深意切的模樣。

 

成王妃偶然間得知了他的秘密，恩威並施，讓他替自己做了不少腌臜事。

 

劉侍妾小產就是他做的。

 

聽畫找完康侍妾的第二天，我就看見劉管事去找了劉侍妾，後面就傳出了劉侍妾小產的消息。

 

這樣一個真小人假君子，我是萬萬不會嫁的。

 

劉管事是成王妃手中刀，即使我能給他折了，卻也失去了待在成王妃身邊的機會。

 

可是不嫁的話，成王妃現在就能S了我。

 

前有豺狼，後有猛虎，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這時我突然想起，我曾經問阿爹，為什麼每次進山打獵，其他獵人都有空手而回的時候，而阿爹總是滿載而歸？

 

阿爹告訴我：「閨女，你知道獵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是要有耐心，隻要耐得住枯燥，終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

 

我想阿爹還在的話一定會笑著摸摸我的頭，誇我是一個合格的獵人。

 

於是我面含笑意，俯身叩謝成王妃的恩典。

 

「謝王妃隆恩，隻是奴婢有一事相求。」

 

7

 

我對成王妃提出初一禮佛時想陪伴左右。

 

一是去求菩薩保佑成王妃多子多福，二是求我和劉管事的婚姻順暢。

 

成王妃應允了。

 

初一禮佛那天我早早就起來了，照常把加了藥的水端去伺候成王妃洗漱。

 

看著成王妃一無所知的洗手漱口，我嘴角勾起了笑容。

 

快了，還有一天。

 

「輕雲，你很開心呀？」成王妃帶著惡意地笑。

 

我連忙低頭：「王妃恕罪，隻是想起覓得如意郎君，就止不住地開心，奴婢發自內心地感謝成王妃。」

 

成王妃揮揮手讓我退下了。

 

惠恩寺路途遙遠，據說很靈，我向來是不信這些的，若是諸天神佛有靈，阿爹怎會慘S。

 

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

 

回來途中，一群難民突然冒了出來，看見豪華招搖的馬車，一窩蜂擁上來。

 

饒是侍衛保護及時，也免不了難民數量太多，一個小孩搶奪馬車裡的糕點時抓傷了成王妃的臉。 

 

成王妃當即惱羞成怒，要下令處S那個小孩。

 

「王妃不可，此時正值多事之秋，難民數量過多，他們所求不過溫飽，不如分一些吃食與他們，他們自會離開。」

 

我適時上前提醒：「現在要緊的是處理王妃臉上的傷口。」

 

成王妃當然更在意自己的臉頰，當即下令回府叫來太醫。

 

太醫看過之後開了藥說一晚上就能痊愈。

 

於是等第二天早上，成王妃看到臉上愈加恐怖的傷口時，她出奇地憤怒了。

 

伺候的丫鬟跪成一排，屋裡隻剩成王妃痛斥下人的聲音。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拿著藥出現的。

 

「王妃，此藥名為玉肌膏，可消除一切疤痕，是奴婢偶然所得，奴婢不敢藏私，現呈於王妃。」

 

一上午的功夫，那些猙獰的傷口便隻剩下淡紅色了，成王妃喜不自勝。

 

太醫檢查傷口時，我又不經意道：「最近王妃不喜魚肉，勞煩太醫仔細把把脈。」

 

 「恭喜王妃，王妃這是有喜了。」

 

我帶頭道賀：「恭喜王妃，賀喜王妃，天降福星，今日可謂雙喜臨門。」

 

成王妃得意道：「本妃自是有福的，念在你年紀尚幼，獻藥有功，又及時發現本妃有孕，以後就繼續留在本妃身邊吧。」

 

就這樣，成王妃再也沒提要把我嫁給劉管事的事。

 

我行事愈加小心謹慎，因著那些秘方能保持身材容貌的嬌美，成王妃愈發倚重我。

 

連聞書她們都對我以禮相待。

 

8

 

因為三年來第一次懷孕，成王妃高度重視，每月布施的活兒就落到了聞書頭上。

 

而我頗得王妃看重，故而聞書很多事都不再避著我。

 

我也因此知道了成王妃用發霉的陳谷舊米濫竽充數的事情。

 

這天聞書去城北布施，我借口出府買藥跟著出門，卻眼尖地看到上次傷了成王妃的那個孩子，心中疑竇頓生。

 

我趁著無人找來那個小孩：「你們不是準備回淮南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淮南發大水，S了好多人，我們回不去了。」

 

我沉思一會兒，讓小孩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話。

 

等到日頭正足時，一位老者突然捂著肚子倒在粥棚前，小孩抱著他痛哭出聲。

 

「這粥有毒，成王妃是要害S我們呀。」

 

聞書當即命侍衛去查看，確是中毒跡象。

 

人群哗然。

 

「大家放心，此事必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聞書鐵青著臉。

 

「這個粥味道發苦，一定是加了什麼東西，這個女人跟他們一伙兒的，肯定不會幫我們。」

 

「我們衝進倉庫看看，到底是用什麼煮的。」

 

「對，衝進去，衝進去。」

 

我假裝驚慌失措地看向聞書，布施一事向來是聞書負責的，出了岔子她討不了好。

 

她先讓侍衛守住糧倉，然後讓人回府叫人。

 

奈何現在有人挑撥，侍衛人手不足，很快就被人鑽空子溜了進去。

 

「大家快看呀，這些米都是發霉的。」

 

「成王妃用發霉的大米煮粥，是要害我們的命呀。」

 

「成王妃用我們的命博美名，簡直蛇蠍心腸。」

 

……

 

現場亂作一團。

 

很快成王府的人到了，不知道成王妃用了什麼手段，這場暴亂沒多久就止住了。

 

但是民間關於成王妃是毒婦的事情悄然流傳著，成王府的名聲也跟著受了影響。

 

成王叫成王妃去大廳談話，回來後成王妃又摔碎了好幾套上好的杯子。

 

「你這個賤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留著你有什麼用？」

 

她狠狠地賞了聞書五十大板，然後發賣了出去。

 

當夜，我服侍完成王妃準備入睡時，卻發現桌上有一張紙條。

 

「三更時分，王府密林見，我知曉你的事。」

 

9

 

我提前一刻鍾出發，暗暗思忖此人是誰。

 

必然不會是成王府的友軍，否則不會大費周章地來見我，隻是不知道此人用意何為。

 

等我到的時候，沒想到已經有一男子候在那裡了。

 

隻見他一身織金寬袖錦袍，頭戴紫金冠，面容清雅俊秀，靜靜站在那裡仿若謫仙，月光為他披上了一層輕紗，整個人越發出塵俊美。

 

看清他的相貌，我忍住驚詫：「不知蕭王約奴婢到此，有什麼指教？」

 

「指教談不上，隻是想與你合作而已。」

 

「不知蕭王想怎麼合作？」

 

「很簡單，你為我傳遞成王府的消息，本王助你復仇救出秋姨。」

 

「如此簡單？蕭王連我一個小小婢女的行蹤都掌握得如此清楚，還需要傳遞消息嗎？」

 

「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更何況本王也是在上次成王妃施粥的時候才注意到你的。」

 

蕭王是先皇後的嫡子，出生後很受皇帝寵愛，先皇後逝去後他不知怎麼得了皇帝厭棄，成年後隨便給了一塊封地便打發了，很少再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他如此針對成王府，莫不是先皇後逝去與成王有關？

 

不管如何他能避開成王府眼線找到我，應當不可小覷，我以後行事也應當再謹慎些。

 

「既是合作，蕭王已經看到了我的能力，不知蕭王可否拿出合作的誠意？」

 

「淮南水患之事本王會派人探查，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第二天，兵部侍郎陳書淮南大水，S傷已上千數，百姓惶惶，懇請皇帝治水患，安民心。

 

在朝中幾撥大臣的推舉下，皇帝降旨，命成王賑災治水。

 

成王志得意滿地出發了。

 

這麼好的機會，蕭王當然不會放過。

 

很快蕭王傳信給我，說成王在賑災途中救下一貌美女子，女子自稱王姬，對成王一見鍾情，而成王不顧謀士勸誡我行我素把她帶在身邊。

 

到了淮南，當地官府大擺筵席為成王接風洗塵，席間充滿溢美之詞。

 

而後幾天，美酒佳餚相伴，金銀財寶相贈，成王很快沉醉在這聲色犬馬之中，連天下即將落入他手中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淮南水患消退，隨之而來的是疫病，直至王姬高燒，成王這才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