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溢出一聲冷笑。
魏甜馬上二十歲了。
心心念念盼著跟祁年去歐洲滑雪。
找一個理由哄他出國,再簡單不過。
果不其然。
魏甜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組照片。
女孩穿著性感真絲睡裙,露出纖細而不失曲線的身材,身上是星星點點的紅痕。
巴掌大的小臉,正緊貼著祁年寬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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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的靴子落地。
我終於S了心。
又或者說,我總算拿到了最確鑿的證據。
她猶嫌不足,發來挑釁的短信:
【一晚未歸,以為小叔叔是在擔心你嗎?
【才不是!祁蘇的媽舞女出身,當過黑道大佬的女人。她害祁家顏面盡失,還害S祁家人。」
【祁年不過是害怕,你走了跟外人一樣的老路,身子不清不白,丟了祁家的臉。】
我籤下了離婚協議。
關門離開。
14
毗鄰城北的藝術館。
我開了一家畫廊。
籌備很久了的地方,終於得見天日。
從小到大,我特別喜歡畫畫。
見過的老師,都覺得我天賦很高。
爸媽卻認為我應該多學禮儀,知道如何照顧和討好未來丈夫,當好豪門闊太,才是重中之重。
他們滿身銅臭味。
瞧不起藝術家,認定會畫畫沒什麼了不起的。
隻要砸錢,無一不是卑躬屈膝,成了討好有錢人的玩意。
隻有奶奶支持我的夢想。
用她的私房錢,給我偷偷找老師。
以茜茜為名,替我報名國外美術大賽。
我拿過很多良好名次。
可這些成就在父母眼裡,不及豪門世家對我的一句青睞。
我像提線木偶一樣生活了好多年。
乖順,聽話,賢惠,大度。
跟祁蘇在一起的大半年,是潮湿的少女時期,唯一得見天光的時刻。
15
我在仔細挑選畫作,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我身上。
回頭看。
祁蘇居高臨下站在身後,眸子幽深。
不知是在欣賞人,還是畫。
我有些不自在。
「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蘇剛把總部遷回國內。
祁老爺子得知後,動了大怒,認為他不該回來搶祁年的地盤。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忙得焦頭爛額。
哪來的闲心逛畫廊?
「真是無情啊!
「那晚,不知是誰抱著我啃了好久,這麼快不認賬了。」
祁蘇把我抵在牆角。
掌心相扣,輕輕摩挲。
我仰著頭,咬著唇:
「你明知道,我被人下了藥。」
他把高挺的鼻梁蹭到我耳邊:
「可你喊的是我的名字,不是小叔叔。」
熟悉的觸感和語調,仿佛把我帶回十八歲。
泰坦尼克號般的相遇。
結局有了不一樣的走向。
夕陽灑滿金光,大船在湛藍的大海航行。
甲板上,我在畫翱翔的海鷗。
一張不羈、帥氣的臉蛋出現在面前。
光和影落在他立體的五官。
我一時看呆了。
寥寥數筆,勾勒出他雕像般的輪廓。
剛習慣性落款了 Cici。
少年玩味的聲音響起:
「我的肖像,是要收版權費的。
「除非,你答應我請你吃晚飯。」
同頻相吸。
我們隱瞞身份,隱瞞過往,忘掉不愉快的原生家庭。
熱絡聊著藝術,在異國他鄉的見聞。
度過愉快的假期。
臨上岸前夜。
風暴險些將捕捉閃電於紙面的我卷走。
少年緊緊抓住了我。
不顧一切。
渾身湿透。
年少的愛是熾熱的,赤誠的。
隻可惜我們背負太多。
塵埃落定的此刻。
有很多話,無從說起。
又有很多話,呼之欲出。
16
祁蘇每天都來。
他希望更多的人欣賞我的作品。
豪擲千金。
替我牽線搭橋。
讓畫作有更好的去處。
「小蘇,你無須這樣。隻要我在這行深耕,遲早會被人看見。」
「茜茜,我理解你的驕傲和才情。但你應該明白,隻有手中掌握更大的權和名,才有資格在災禍來臨,作出最強烈的反擊。」
言之有理。
我被父母拿捏了一輩子,無非是頸動脈握在他們的手中。
他們用我聯姻換來的一切,全花在兒子身上。
愛與不愛,很明顯。
祁蘇教會我,不要當那隻童年時被鐵鏈拴住的小象。
枷鎖早已不在。
不要自己困住自己。
幾乎是醍醐灌頂。
一路以來,心底有個聲音,渴望父母公平對待。
他們可以愛弟弟很多,但不能不愛我。
可是舍得傷害你的人,毀掉你夢想的人,又怎能是愛你的人?
這是何等相悖。
祁蘇幫我打聽到奶奶的下落。
多虧媽媽的輕視。
他買通照顧的老護工離開,並讓人悄悄轉移出來。
看到許久未見的奶奶,我潸然淚下。
「孩子,別哭。
「你爸是個沒良心的,什麼都聽你媽的話。
「為了我,為了林家,你已經犧牲太多。
「從今往後,要為自己而活。」
17
半個月後,祁年才飛回國。
魏甜滑雪摔了腿。
他細心照顧,開視頻會議,也抱在懷裡。
接到電話那一刻,祁年的語氣,不再是往日的溫潤如玉:
「祁太太,你應該有豪門當家人的樣子。
「我跟你說過我很忙,但你成天無所事事。十幾天不去探望太爺爺,像話嗎?」
過了壽宴後,祁老爺子身子骨變得不太好。
聽聞祁蘇回國,更氣得下不了床。
換作往常,我早已上門,替祁年親身照料。
當好二十四孝孫媳。
可凡事種種,皆已過去。
我的聲音很冷:
「祁年,你沒發現房間梳妝臺上的東西嗎?」
我們一直是分床睡的。
過了片刻,對面憤怒的呼吸聲響起:
「林西棠,你要跟我離婚?」
「是。」
我言簡意赅。
「理由?
「你可別忘了,祁林兩家說是聯姻,但林家在祁家面前,隻能俯首稱臣。」
我不聲不響,把魏甜發來的性感床照給他發過去。
祁年緩和了語氣:
「西棠,不是你想得那樣!
「那天晚上,我應酬喝醉了,她隻是一時任性爬了上床,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祁年,何必自欺欺人?
「你對魏甜的偏愛,整座城的人都有目共睹。
「太爺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想阻止你們,恐怕有心無力。
「你愛她,我成全你們,不好嗎?」
「西棠,甜甜的父親因我而S,我把她當作至親看待,希望你能理解。
「就算我跟她之間有什麼,你別忘了這個圈子,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我讓你坐穩祁太太的位置,難道不夠嗎?」
「祁年,我給了你三年時間,也不是毫無貢獻的。」
替他打理祁家,請權威醫生照顧老爺子,跟豪門闊太保持良好關系。
少不了替魏甜收拾爛攤子。
她驕縱、任性、喝醉了開車到大馬路撞傷人。
每一次,日理萬機的祁年,都拜託我處理。
「我是真的要離婚!至於你以後想不想跟林家合作,都與我無關。」
18
祁年不肯籤字。
我不慌不忙地籌備著畫展,靜待時機。
拍賣當天。
祁年和祁蘇都來了。
多年不見的叔侄倆,劍拔弩張。
這段時間,祁蘇搶了小叔叔好幾個大單。
可謂半點情面不留。
「祁蘇,你怎麼會來西棠的畫展?」
面對小叔叔的質問,祁蘇聳聳肩:
「我特別欣賞茜茜的畫,來給她捧場。」
我無心理會二人眉宇間的劍拔弩張。
一心向來賓介紹畫作的創作理念。
眼看著一幅幅畫被人高價拍走。
祁年臉上露出的欣賞神色,愈發濃烈。
「西棠,我竟不知你如此優秀。」
過去三年,他的目光何曾落在我的身上。
不知我的興趣,不知我喜歡的食物,不理會我跟父母的關系。
他的眼裡沒有我,自然是不關心我的一切。
祁蘇不一樣。
他知道我今天把頭發剪短了一點點;
知道我的胃不能受寒,每次見面會準備保溫杯;
還知道我特別崇拜某位大師級畫家,不遠千裡,包機請人過來指導我。
不是他心細如發,而是他心中一直有我。
19
拍賣的高潮,是一幅名為《閃電下的少年》。
那是我們真實親臨的場景,電閃雷鳴下,巨輪仿佛要被深淵巨口吞下,少女行將被海浪卷走。少年奮不顧身,用生命把她拉回。
聽到了創作故事的背景,眾人紛紛露出贊賞的神色。
祁年動容,想要高價拍下。
祁蘇不甘示弱,做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搶的姿態。
我面向眾人:
「抱歉,這幅畫過於珍貴,千金不換。」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有人好奇:
「既然是創作者的親身經歷,畫中的少年是誰?」
我看向臺下。
祁蘇的目光澄澈而堅定。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剎那間,祁年的臉色黑如焦炭。
拍賣結束,他把我抵在樓梯間:
「嫁過來之前,你父母說你根本沒有戀愛過,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與你無關!」
「怎麼沒關系?你是我老婆!」
「三年了,你看都沒有多看我一眼。我和魏甜之間,你的第一選擇永遠是她。
「我不認為,我心中有別人,你會在乎。」
「我怎麼不在乎?你是祁太太,你是我的。」
一聲嗤笑打斷了祁年。
「小叔叔,你怎麼有臉一邊跟人上床,一邊要求老婆守身如玉?」
看到祁蘇過來緊扣我的手,他差點一拳打過來。
被輕松避開。
兩人正要拳腳相向時,祁年接到老宅的電話,神色大變。
20
祁老爺子的身子每況愈下。
他躺在床上,再昂貴的補品,也無法修補蒼老的病軀。
祁年難得露出哀求的神色:
「西棠,求你跟我一起回去,太爺爺一定希望我們和和美美。」
我本想拒絕。
看到十幾個包圍的黑衣保鏢。
意識到硬碰硬並不明智。
見祁年緊緊握住我的手,祁老爺子艱難發出聲音:
「阿年,你得管好自己太太。
「別拋頭露面丟盡祁家的臉,連我病了,也不來噓寒問暖。
「想拿捏女人很容易,給他們林家一點教訓。」
姜是老的辣。
賢惠恭順時,祁老爺子誇下海口,讓我生下孫子給股份。
一旦有半點不從,擺出架子,露出威脅。
「老爺子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祁蘇不知何時來了病房。
祁老爺子忍著怒火:
「你有臉回來?」
「聽說您老人家病了,我最重孝道,是要回來看看的。」
「你憑什麼搶了阿年的生意,又以什麼身份跟我叫板?」
「大概憑您一直想弄S我,卻幹不掉我吧!」
祁蘇查出,他母親的S,跟老爺子有間接關系。
祁老爺子恨透老二一家,對祁蘇更不會有好臉色。
當年,祁蘇在國外飽受打擊,少不了老爺子的手筆。
「老爺子,時代在變,您的老古板思想也該變了。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小叔叔爭不過我,與我何幹?」
下一秒,祁老爺子將旁邊的杯子擲了過去。
「混賬!」
祁蘇不緊不慢讓了讓。
水杯應聲落地,他毫發無損。
21
祁年正想叫人驅趕祁蘇時,魏甜一臉激動地出現。
「小叔叔,是不是老爺爺快不行了?
「聽族中長輩說,祁蘇想回來搶家產。
「你放心,我懷孕了,一定不會讓他搶走半分,祁老爺爺會很高興的。」
全場寂靜。
祁年不敢置信看了一眼魏甜的肚子,慌張看了我一眼,下意識狡辯:
「西棠,我沒有!」
「小叔叔,懷孕的是我,你看別人幹嘛?」
她撲通一下,跪到祁老爺子面前:
「太爺爺,我懷了祁家的骨肉。您之前許諾,小叔叔的孩子出生,會給 10% 股份,可不能食言!」
祁老爺子臉上沒有半點喜悅。
在開放社會活了幾十年,他的思想一樣古板。
認為魏甜和祁年無媒苟合,生下的孩子也見不得光。
祁蘇含恨提過:
「老頭子嫌我媽舞女出身,十八歲懷了我,一直棒打鴛鴦,不許她進門。
「奈何我爸纏著她不放,多番維護,才惹得老爺子把我媽送到仇家手上。」
眼看祁老爺子的怒火壓制不住。
祁年連忙跪下:
「太爺爺,甜甜不是有意的。那晚是我喝醉了,才……」
「小叔叔,你為什麼不敢承認對我的感情?
「雖然我無父無母,家世不如林西棠,可我對你的愛比天高,比海深。」
我幾乎惡心到想吐。
為了不惹祁老爺子生氣,祁年沒把無依無靠的魏甜娶進門。
他把豪門圈口碑不錯的淑女選了一遍。
才挑中溫順賢惠的我。
讓太爺爺點頭接納。
我可以成全他對魏甜的愛,離婚離開。
但不接受成為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22
魏甜生怕祁年不跟我離婚,給祁老爺子磕頭,爬到他的床前哀求:
「再過幾個月,我的肚子就顯懷了。傳出去不好聽,求您做主。」
最討厭封建禮儀這一套的小姑娘,為了嫁入豪門,拼盡全力。
可惜,祁老爺子早嫌棄魏甜母親跟人私奔,父親混黑道。
從前不同意她進門,對祁年照顧她睜一隻閉一隻眼。
如今有了孩子,心思沒有動搖半分。
祁老爺子正要發作。
一口痰卡在喉嚨。
來不及搶救,身上其他器官發生連鎖反應。
伴隨機器滴的一聲。
掌控祁家百年的老人,溘然長逝。
祁年雙目赤紅,渾身氣得顫抖。
對於真心疼愛過他,為他鋪平一切道路的太爺爺,他是真心敬重的。
哪怕平時伺候湯藥,跟醫生交流的是我。
祁年揪住祁蘇的衣領: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上門氣太爺爺,他不會走得突然。」
我拿包砸在祁年的腦袋上:
「放開他!你沒看見魏甜剛才不小心扯到老爺子的氧氣管了嗎?」
魏甜嚇得驚呼:
「我,我不知道那是氧氣管。我不是故意掐他手腕的。」
祁年痛哭流淚。
一時之間,不知該把恨意發泄到何方。
23
葬禮上。
祁年消瘦了許多,得體的西裝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見我出現,他心下一軟,把我拽入懷中:
「西棠,我這幾天想了好多!
「過去三年,你替我在太爺爺面前盡孝。
「是我不好,虧待了你。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來一次,他在天之靈一定很想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
我用力掙脫,甩過去一個耳光:
「我今天來,是催你籤離婚協議的。
「沒了太爺爺的阻攔,你可以給魏甜一個名分了。」
「不!我對甜甜是叔侄之情,我想明白了,隻有你會用心照顧我。」
替他打理一切,伺候酒醉的甜湯,噓寒問暖。
「錯了!我是看在兩家合作的面子上,才盡心照顧的。
「你不愛我,就放我走吧!」
祁年還想再說,魏甜衝了過來:
「小叔叔,這個女人都說讓位了,你為什麼不答應?」
她憤怒嘶吼著。
往常,魏甜但凡露出抓狂的樣子,祁年馬上妥協,逼我退讓。
可此刻,他頹然無力地說:
「魏甜,你爸說你媽那邊,有家族精神病史。
「我不可能讓祁家的子孫,帶上不良的遺傳基因。」
魏甜徹底崩潰。
「怎麼會這樣?h續內容公眾號 >>> hhub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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