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8-18 16:14:43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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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角溢出一聲冷笑。


 


魏甜馬上二十歲了。


 


心心念念盼著跟祁年去歐洲滑雪。


 


找一個理由哄他出國,再簡單不過。


 


果不其然。


 


魏甜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組照片。


 


女孩穿著性感真絲睡裙,露出纖細而不失曲線的身材,身上是星星點點的紅痕。


 


巴掌大的小臉,正緊貼著祁年寬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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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的靴子落地。


 


我終於S了心。


 


又或者說,我總算拿到了最確鑿的證據。


 


她猶嫌不足,發來挑釁的短信:


 


【一晚未歸,以為小叔叔是在擔心你嗎?


 


【才不是!祁蘇的媽舞女出身,當過黑道大佬的女人。她害祁家顏面盡失,還害S祁家人。」


 


【祁年不過是害怕,你走了跟外人一樣的老路,身子不清不白,丟了祁家的臉。】


 


我籤下了離婚協議。


 


關門離開。


 


14


 


毗鄰城北的藝術館。


 


我開了一家畫廊。


 


籌備很久了的地方,終於得見天日。


 


從小到大,我特別喜歡畫畫。


 


見過的老師,都覺得我天賦很高。


 


爸媽卻認為我應該多學禮儀,知道如何照顧和討好未來丈夫,當好豪門闊太,才是重中之重。


 


他們滿身銅臭味。


 


瞧不起藝術家,認定會畫畫沒什麼了不起的。


 


隻要砸錢,無一不是卑躬屈膝,成了討好有錢人的玩意。


 


隻有奶奶支持我的夢想。


 


用她的私房錢,給我偷偷找老師。


 


以茜茜為名,替我報名國外美術大賽。


 


我拿過很多良好名次。


 


可這些成就在父母眼裡,不及豪門世家對我的一句青睞。


 


我像提線木偶一樣生活了好多年。


 


乖順,聽話,賢惠,大度。


 


跟祁蘇在一起的大半年,是潮湿的少女時期,唯一得見天光的時刻。


 


15


 


我在仔細挑選畫作,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我身上。


 


回頭看。


 


祁蘇居高臨下站在身後,眸子幽深。


 


不知是在欣賞人,還是畫。


 


我有些不自在。


 


「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蘇剛把總部遷回國內。


 


祁老爺子得知後,動了大怒,認為他不該回來搶祁年的地盤。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忙得焦頭爛額。


 


哪來的闲心逛畫廊?


 


「真是無情啊!


 


「那晚,不知是誰抱著我啃了好久,這麼快不認賬了。」


 


祁蘇把我抵在牆角。


 


掌心相扣,輕輕摩挲。


 


我仰著頭,咬著唇:


 


「你明知道,我被人下了藥。」


 


他把高挺的鼻梁蹭到我耳邊:


 


「可你喊的是我的名字,不是小叔叔。」


 


熟悉的觸感和語調,仿佛把我帶回十八歲。


 


泰坦尼克號般的相遇。


 


結局有了不一樣的走向。


 


夕陽灑滿金光,大船在湛藍的大海航行。


 


甲板上,我在畫翱翔的海鷗。


 


一張不羈、帥氣的臉蛋出現在面前。


 


光和影落在他立體的五官。


 


我一時看呆了。


 


寥寥數筆,勾勒出他雕像般的輪廓。


 


剛習慣性落款了 Cici。


 


少年玩味的聲音響起:


 


「我的肖像,是要收版權費的。


 


「除非,你答應我請你吃晚飯。」


 


同頻相吸。


 


我們隱瞞身份,隱瞞過往,忘掉不愉快的原生家庭。


 


熱絡聊著藝術,在異國他鄉的見聞。


 


度過愉快的假期。


 


臨上岸前夜。


 


風暴險些將捕捉閃電於紙面的我卷走。


 


少年緊緊抓住了我。


 


不顧一切。


 


渾身湿透。


 


年少的愛是熾熱的,赤誠的。


 


隻可惜我們背負太多。


 


塵埃落定的此刻。


 


有很多話,無從說起。


 


又有很多話,呼之欲出。


 


16


 


祁蘇每天都來。


 


他希望更多的人欣賞我的作品。


 


豪擲千金。


 


替我牽線搭橋。


 


讓畫作有更好的去處。


 


「小蘇,你無須這樣。隻要我在這行深耕,遲早會被人看見。」


 


「茜茜,我理解你的驕傲和才情。但你應該明白,隻有手中掌握更大的權和名,才有資格在災禍來臨,作出最強烈的反擊。」


 


言之有理。


 


我被父母拿捏了一輩子,無非是頸動脈握在他們的手中。


 


他們用我聯姻換來的一切,全花在兒子身上。


 


愛與不愛,很明顯。


 


祁蘇教會我,不要當那隻童年時被鐵鏈拴住的小象。


 


枷鎖早已不在。


 


不要自己困住自己。


 


幾乎是醍醐灌頂。


 


一路以來,心底有個聲音,渴望父母公平對待。


 


他們可以愛弟弟很多,但不能不愛我。


 


可是舍得傷害你的人,毀掉你夢想的人,又怎能是愛你的人?


 


這是何等相悖。


 


祁蘇幫我打聽到奶奶的下落。


 


多虧媽媽的輕視。


 


他買通照顧的老護工離開,並讓人悄悄轉移出來。


 


看到許久未見的奶奶,我潸然淚下。


 


「孩子,別哭。


 


「你爸是個沒良心的,什麼都聽你媽的話。


 


「為了我,為了林家,你已經犧牲太多。


 


「從今往後,要為自己而活。」


 


17


 


半個月後,祁年才飛回國。


 


魏甜滑雪摔了腿。


 


他細心照顧,開視頻會議,也抱在懷裡。


 


接到電話那一刻,祁年的語氣,不再是往日的溫潤如玉:


 


「祁太太,你應該有豪門當家人的樣子。


 


「我跟你說過我很忙,但你成天無所事事。十幾天不去探望太爺爺,像話嗎?」


 


過了壽宴後,祁老爺子身子骨變得不太好。


 


聽聞祁蘇回國,更氣得下不了床。


 


換作往常,我早已上門,替祁年親身照料。


 


當好二十四孝孫媳。


 


可凡事種種,皆已過去。


 


我的聲音很冷:


 


「祁年,你沒發現房間梳妝臺上的東西嗎?」


 


我們一直是分床睡的。


 


過了片刻,對面憤怒的呼吸聲響起:


 


「林西棠,你要跟我離婚?」


 


「是。」


 


我言簡意赅。


 


「理由?


 


「你可別忘了,祁林兩家說是聯姻,但林家在祁家面前,隻能俯首稱臣。」


 


我不聲不響,把魏甜發來的性感床照給他發過去。


 


祁年緩和了語氣:


 


「西棠,不是你想得那樣!


 


「那天晚上,我應酬喝醉了,她隻是一時任性爬了上床,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祁年,何必自欺欺人?


 


「你對魏甜的偏愛,整座城的人都有目共睹。


 


「太爺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想阻止你們,恐怕有心無力。


 


「你愛她,我成全你們,不好嗎?」


 


「西棠,甜甜的父親因我而S,我把她當作至親看待,希望你能理解。


 


「就算我跟她之間有什麼,你別忘了這個圈子,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我讓你坐穩祁太太的位置,難道不夠嗎?」


「祁年,我給了你三年時間,也不是毫無貢獻的。」


 


替他打理祁家,請權威醫生照顧老爺子,跟豪門闊太保持良好關系。


 


少不了替魏甜收拾爛攤子。


 


她驕縱、任性、喝醉了開車到大馬路撞傷人。


 


每一次,日理萬機的祁年,都拜託我處理。


 


「我是真的要離婚!至於你以後想不想跟林家合作,都與我無關。」


 


18


 


祁年不肯籤字。


 


我不慌不忙地籌備著畫展,靜待時機。


 


拍賣當天。


 


祁年和祁蘇都來了。


 


多年不見的叔侄倆,劍拔弩張。


 


這段時間,祁蘇搶了小叔叔好幾個大單。


 


可謂半點情面不留。


 


「祁蘇,你怎麼會來西棠的畫展?」


 


面對小叔叔的質問,祁蘇聳聳肩:


 


「我特別欣賞茜茜的畫,來給她捧場。」


 


我無心理會二人眉宇間的劍拔弩張。


 


一心向來賓介紹畫作的創作理念。


 


眼看著一幅幅畫被人高價拍走。


 


祁年臉上露出的欣賞神色,愈發濃烈。


 


「西棠,我竟不知你如此優秀。」


 


過去三年,他的目光何曾落在我的身上。


 


不知我的興趣,不知我喜歡的食物,不理會我跟父母的關系。


 


他的眼裡沒有我,自然是不關心我的一切。


 


祁蘇不一樣。


 


他知道我今天把頭發剪短了一點點;


 


知道我的胃不能受寒,每次見面會準備保溫杯;


 


還知道我特別崇拜某位大師級畫家,不遠千裡,包機請人過來指導我。


 


不是他心細如發,而是他心中一直有我。


 


19


 


拍賣的高潮,是一幅名為《閃電下的少年》。


 


那是我們真實親臨的場景,電閃雷鳴下,巨輪仿佛要被深淵巨口吞下,少女行將被海浪卷走。少年奮不顧身,用生命把她拉回。


 


聽到了創作故事的背景,眾人紛紛露出贊賞的神色。


 


祁年動容,想要高價拍下。


 


祁蘇不甘示弱,做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搶的姿態。


 


我面向眾人:


 


「抱歉,這幅畫過於珍貴,千金不換。」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有人好奇:


 


「既然是創作者的親身經歷,畫中的少年是誰?」


 


我看向臺下。


 


祁蘇的目光澄澈而堅定。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剎那間,祁年的臉色黑如焦炭。


 


拍賣結束,他把我抵在樓梯間:


 


「嫁過來之前,你父母說你根本沒有戀愛過,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與你無關!」


 


「怎麼沒關系?你是我老婆!」


 


「三年了,你看都沒有多看我一眼。我和魏甜之間,你的第一選擇永遠是她。


 


「我不認為,我心中有別人,你會在乎。」


 


「我怎麼不在乎?你是祁太太,你是我的。」


 


一聲嗤笑打斷了祁年。


 


「小叔叔,你怎麼有臉一邊跟人上床,一邊要求老婆守身如玉?」


 


看到祁蘇過來緊扣我的手,他差點一拳打過來。


 


被輕松避開。


 


兩人正要拳腳相向時,祁年接到老宅的電話,神色大變。


 


20


 


祁老爺子的身子每況愈下。


 


他躺在床上,再昂貴的補品,也無法修補蒼老的病軀。


 


祁年難得露出哀求的神色:


 


「西棠,求你跟我一起回去,太爺爺一定希望我們和和美美。」


 


我本想拒絕。


 


看到十幾個包圍的黑衣保鏢。


 


意識到硬碰硬並不明智。


 


見祁年緊緊握住我的手,祁老爺子艱難發出聲音:


 


「阿年,你得管好自己太太。


 


「別拋頭露面丟盡祁家的臉,連我病了,也不來噓寒問暖。


 


「想拿捏女人很容易,給他們林家一點教訓。」


 


姜是老的辣。


 


賢惠恭順時,祁老爺子誇下海口,讓我生下孫子給股份。


 


一旦有半點不從,擺出架子,露出威脅。


 


「老爺子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祁蘇不知何時來了病房。


 


祁老爺子忍著怒火:


 


「你有臉回來?」


 


「聽說您老人家病了,我最重孝道,是要回來看看的。」


 


「你憑什麼搶了阿年的生意,又以什麼身份跟我叫板?」


 


「大概憑您一直想弄S我,卻幹不掉我吧!」


 


祁蘇查出,他母親的S,跟老爺子有間接關系。


 


祁老爺子恨透老二一家,對祁蘇更不會有好臉色。


 


當年,祁蘇在國外飽受打擊,少不了老爺子的手筆。


 


「老爺子,時代在變,您的老古板思想也該變了。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小叔叔爭不過我,與我何幹?」


 


下一秒,祁老爺子將旁邊的杯子擲了過去。


 


「混賬!」


 


祁蘇不緊不慢讓了讓。


 


水杯應聲落地,他毫發無損。


 


21


 


祁年正想叫人驅趕祁蘇時,魏甜一臉激動地出現。


 


「小叔叔,是不是老爺爺快不行了?


 


「聽族中長輩說,祁蘇想回來搶家產。


 


「你放心,我懷孕了,一定不會讓他搶走半分,祁老爺爺會很高興的。」


 


全場寂靜。


 


祁年不敢置信看了一眼魏甜的肚子,慌張看了我一眼,下意識狡辯:


 


「西棠,我沒有!」


 


「小叔叔,懷孕的是我,你看別人幹嘛?」


 


她撲通一下,跪到祁老爺子面前:


 


「太爺爺,我懷了祁家的骨肉。您之前許諾,小叔叔的孩子出生,會給 10% 股份,可不能食言!」


 


祁老爺子臉上沒有半點喜悅。


 


在開放社會活了幾十年,他的思想一樣古板。


 


認為魏甜和祁年無媒苟合,生下的孩子也見不得光。


 


祁蘇含恨提過:


 


「老頭子嫌我媽舞女出身,十八歲懷了我,一直棒打鴛鴦,不許她進門。


 


「奈何我爸纏著她不放,多番維護,才惹得老爺子把我媽送到仇家手上。」


 


眼看祁老爺子的怒火壓制不住。


 


祁年連忙跪下:


 


「太爺爺,甜甜不是有意的。那晚是我喝醉了,才……」


 


「小叔叔,你為什麼不敢承認對我的感情?


 


「雖然我無父無母,家世不如林西棠,可我對你的愛比天高,比海深。」


 


我幾乎惡心到想吐。


 


為了不惹祁老爺子生氣,祁年沒把無依無靠的魏甜娶進門。


 


他把豪門圈口碑不錯的淑女選了一遍。


 


才挑中溫順賢惠的我。


 


讓太爺爺點頭接納。


 


我可以成全他對魏甜的愛,離婚離開。


 


但不接受成為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22


 


魏甜生怕祁年不跟我離婚,給祁老爺子磕頭,爬到他的床前哀求:


 


「再過幾個月,我的肚子就顯懷了。傳出去不好聽,求您做主。」


 


最討厭封建禮儀這一套的小姑娘,為了嫁入豪門,拼盡全力。


 


可惜,祁老爺子早嫌棄魏甜母親跟人私奔,父親混黑道。


 


從前不同意她進門,對祁年照顧她睜一隻閉一隻眼。


 


如今有了孩子,心思沒有動搖半分。


 


祁老爺子正要發作。


 


一口痰卡在喉嚨。


 


來不及搶救,身上其他器官發生連鎖反應。


 


伴隨機器滴的一聲。


 


掌控祁家百年的老人,溘然長逝。


 


祁年雙目赤紅,渾身氣得顫抖。


 


對於真心疼愛過他,為他鋪平一切道路的太爺爺,他是真心敬重的。


 


哪怕平時伺候湯藥,跟醫生交流的是我。


 


祁年揪住祁蘇的衣領: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上門氣太爺爺,他不會走得突然。」


 


我拿包砸在祁年的腦袋上:


 


「放開他!你沒看見魏甜剛才不小心扯到老爺子的氧氣管了嗎?」


 


魏甜嚇得驚呼:


 


「我,我不知道那是氧氣管。我不是故意掐他手腕的。」


 


祁年痛哭流淚。


 


一時之間,不知該把恨意發泄到何方。


 


23


 


葬禮上。


 


祁年消瘦了許多,得體的西裝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見我出現,他心下一軟,把我拽入懷中:


 


「西棠,我這幾天想了好多!


 


「過去三年,你替我在太爺爺面前盡孝。


 


「是我不好,虧待了你。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來一次,他在天之靈一定很想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


 


我用力掙脫,甩過去一個耳光:


 


「我今天來,是催你籤離婚協議的。


 


「沒了太爺爺的阻攔,你可以給魏甜一個名分了。」


 


「不!我對甜甜是叔侄之情,我想明白了,隻有你會用心照顧我。」


 


替他打理一切,伺候酒醉的甜湯,噓寒問暖。


 


「錯了!我是看在兩家合作的面子上,才盡心照顧的。


 


「你不愛我,就放我走吧!」


 


祁年還想再說,魏甜衝了過來:


 


「小叔叔,這個女人都說讓位了,你為什麼不答應?」


 


她憤怒嘶吼著。


 


往常,魏甜但凡露出抓狂的樣子,祁年馬上妥協,逼我退讓。


 


可此刻,他頹然無力地說:


 


「魏甜,你爸說你媽那邊,有家族精神病史。


 


「我不可能讓祁家的子孫,帶上不良的遺傳基因。」


 


魏甜徹底崩潰。


 


「怎麼會這樣?h續內容公眾號 >>> hhub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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