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男友第3章

「優秀的男人，你挑人家，人家也要挑你，正常的呀。你姿態別放那麼高，偶爾也要放下身段主動一點啊！約人家吃個飯，看看舞臺劇啊！

 

「你性格這麼S板，人家肯定對你不滿意啦！」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不對。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順著父母安排的路走，他們是保守刻板的性子，所以我也是。

 

按理來說，以我的條件，其實早就該結婚了。

 

畢竟雖然我的性子確實不太討喜，但家庭和工作都還算體面，結婚嘛，有時候就是利益的結合，男女雙方隻要不是相看兩生厭，過日子也沒什麼。

 

但很神奇的是，我就卡在了結婚這一步。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所以和每一任相親對象都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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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在知道了。

 

那些相親對象，沒有哪裡不好。

 

是我不好。

 

我找男人的品位和眼光，很不好。

 

我保守太久，刻板太久，骨子裡潛伏的叛逆來得遲緩。

 

我看上了一個和我各方面都不匹配的民工。

 

他擁有我永遠也不會有的野性和叛逆，這對我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和路昊隻會有兩種結局。

 

要麼，我陪他玩玩，他膩了，我們散了。

 

要麼，我和他感情不錯，能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但被我父母發現了，最後，也是散了。

 

總之，都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所以，當路昊洗完澡，推開門走出來的那一刻，我主動迎了上去。

 

我應該會後悔。

 

衝動隻是一時的，但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後無數次我再想起今天，都會想狠狠地扇自己兩個耳光，罵自己不知羞恥。

 

但此刻，我隻想放肆一次。

 

12

 

路昊很能幹。

 

各種意義上的。

 

不談天長地久，他確實是很多女人會喜歡的男人。

 

我雖然沒有經驗，但我看過很多資料。

 

比起書中那些乏味的科研數據，路昊確實帶給我很多意外驚喜。

 

我醒來的時候被窩已經涼了，床頭櫃上放了一張銀行卡和寫了密碼的便箋紙。

 

我第一反應，這是他給的過夜費嗎？

 

路昊看起來像是有技術的那種民工，據我所知，收入應該不算低，所以他出手大方，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我有點好笑。

 

倒不是笑他，而是笑自己昨晚那種獻祭一般的心態。

 

他給我發了消息，但我設置了免打擾，一次都沒再點開。

 

如我預料的那般，路昊沒再回來。

 

夜晚時他啃著我的肩膀一遍遍地呼喚我的名字，絲毫不影響他第二天抽身就走，毫不留情。

 

隻是我還是有些意外。

 

他那麼熱情索取，我以為他至少對我是滿意的。

 

路昊手中有我家的鑰匙，雖然他肯定不會再來，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找人換了鎖。

 

這次吸取教訓，直接換了密碼鎖。

 

家中又給我安排了相親對象，父母一遍遍地叮囑，這個男人真的很好，學歷好、家世好、性格好，再沒有比這更適合做他們女婿的男人了。

 

為了表達對這次相親的重視，母親甚至特意帶我去工作室化了妝。

 

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被取下，厚厚的黑長直被挽起，我很是不習慣這種臉龐毫無遮擋的感覺。

 

但母親很滿意，說我要是早些這樣打扮，肯定早就嫁出去了。

 

我依稀記得，我原先那副打扮，一開始也是他們要求的。因為他們說讀書就要專注，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打扮上，隻要衣服幹淨整潔就可以了。

 

和相親對象見了面，他對我很滿意。

 

果然人靠衣裳馬靠鞍，這還是第一次，男人用驚豔的眼光看我。

 

但我隻感到了不適。

 

其實他的視線很有分寸，不像路昊，看著我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赤裸裸的侵略感。

 

我總懷疑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他吞吃入腹。

 

我和相親對象吃了兩次飯，看了兩次話劇，聊了一些興趣愛好和三觀。

 

他對我很滿意，問我是否有進一步相處的打算。

 

我猶豫了。

 

理智在不斷吶喊，催促著我趕緊同意，否則實在沒法和家裡交代。

 

我的年齡也不允許我再繼續挑三揀四了。

 

可是答應的話到了嘴邊，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看出我的為難，善解人意地說，人生大事，是該要慎重，我可以認真思考之後再給他答復。

 

但他又加了一句：「青瓷，我覺得，我們真的很相配。我實話實說，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從家境到學歷到性格三觀都和我相配的女性。我對我們的未來，抱有很大期待。」

 

13

 

相親對象禮貌地送我回家。

 

下車時，他將紅玫瑰遞給我：「別忘了花。」

 

從我和他的第二次見面開始，他每次都會送我一束花。

 

我抱著鮮花，勉強地朝他笑笑，轉身上樓。

 

然後一轉身，就看到路昊坐在樓下的臺階上，雙目沉沉地盯著我。

 

我渾身一緊，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麼心慌的時刻。

 

我怕路昊在相親對象面前說穿我和他的關系，那樣的話，我的人生、我的所有，一切都完了。

 

但路昊什麼都沒說，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僵硬地走過他的身邊，目不斜視。

 

身後響起引擎聲，相親對象已經離開。

 

我按下電梯，剛要松一口氣，透過電梯門的反射，就看到路昊出現在我身後。

 

他雙手插兜，將我整個人都籠罩。

 

我察覺到自己在發抖，隻能強撐著膽子，走進電梯。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強烈的心虛感，明明我和路昊沒有任何關系，他找女人，我找男人，我們彼此都無權幹涉。

 

電梯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在我窒息之前，終於抵達。

 

我顫抖著手，用指紋解鎖。

 

開門的那一瞬間，我隻想立刻逃回屋子把門關上。

 

但路昊的動作比我更快。

 

他一手撐著門扉，大大咧咧地走進來，語調平靜：「換鎖了？該不會是為了防我吧？」

 

我雙手拎著包帶，竭力讓自己的嗓音不要顫抖：「你想做什麼？」

 

路昊笑起來：「你問我，想做什麼？我倒是更想問問，你想做什麼？」

 

「剛剛，你也看到了。」我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吐出，「我想好好地找個男人結婚，所以以後我們最好還是別來往了……」

 

「你特麼收了勞資的老婆本，然後轉頭說要找別的男人結婚？宋青瓷，沒看出來你道德這麼敗壞，喜歡玩弄男人啊！」

 

路昊突然拉高的音量嚇了我一跳。

 

他實在太兇了，拳頭握緊，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我的臉上。

 

我嚇得閉上雙眼哭出聲：「對……對不起……我把卡還給你……那裡面的錢我一分沒動……」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路昊惡狠狠地說，「你要結婚可以，隻能和我結！你要找別的男人，我把他腿打斷！」

 

「你騙我，你怎麼可能和我結婚？」

 

「我不和你結婚我幹嗎和你睡覺，我又不是鴨子。」路昊在我面前蹲下來，指腹給我抹淚，粗聲粗氣道，「哭什麼？始亂終棄的人是你，該哭的人是我好嘛！」

 

「我，我爸媽不會同意的。」我抽噎著說。

 

路昊沉默兩秒：「你爸媽要什麼條件？我盡量夠一夠呢？」

 

「結婚又不是多吃兩口飯，這個怎麼夠啊。」我又哭又笑。

 

家世、學歷、工作，這些哪裡是夠一夠就行的？

 

路昊耐心地給我擦淚，發現始終擦不完之後，嘆口氣，像抱小孩那樣把我抱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下。

 

我有點不自在，想離他遠一點，就被他按住肩膀：「別動。」

 

他摟著我，腦袋埋在我的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太想你了，讓我抱會兒。」

 

我就不敢動了。

 

良久，他似乎終於抱夠了，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玩著我的手指：「好了，現在咱們來認真地聊一聊。」

 

「聊什麼？」

 

「聊結婚。」

 

14

 

我和路昊的開始結束都是很倉促的。

 

我們從來沒有聊過彼此的私事，兩具身軀之間的吸引力太強，和他在一起時，我很難保持理智和清醒。

 

他沒問過我任何問題，所以我也想當然地認為，他對那些不感興趣。

 

但原來事實是，他都知道。

 

他在見過我的第一面之後，就打聽了我的信息。

 

基本的姓名、年齡、性格是打聽出來的，日常生活的習慣和偏好則是他默默地跟著我從食堂到教室到小區，仔細觀察出來的。

 

我以為他對我不感興趣，但實際我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一覽無遺。

 

所以他對我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我聽了半天，沉默很久，最後問他：「你和誰打聽的我？」

 

「你們校長。」

 

「你和校長很熟？」

 

「不熟，他和我舅舅比較熟。」

 

「你舅舅是誰？」

 

「給學校捐樓的那個。」

 

我花了一點時間，理清這其中的關系。

 

然後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你舅舅捐樓，你去做民工？」

 

「我家做建築的，我爸非讓我從底層做起，但其實我不太喜歡搞建築，我比較喜歡車。

 

「我和我爸約好，我幹一年民工，他出錢給我開汽修廠。

 

「不過前陣子我以前投資的分紅到手了，有錢了，就不指望我爸給錢了，我就跟他說我不幹了，把他氣得住院了。

 

「我媽嚇得給我打電話，都快哭了。」

 

我想了想，問他：「就是你之前給我發消息，說你不回家的那次？」

 

「嗯。我媽埋怨了我一宿。」

 

「那你身上怎麼會有香水味？」

 

「香水味？沒注意，大概是沾了我媽的味兒吧。」路昊說著說著，眯著眼打量我，「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出軌了？」

 

我心虛了一秒，立刻否認，又追問他：「那你幹嗎嘛要加我同事的聯系方式？」

 

「我總得和你的同事打好關系，套套近乎，這樣才方便我打聽你的動向啊！」

 

「那你還單獨和她去酒吧。」

 

「沒單獨，我哥們酒吧開業，我去捧場，正好碰上了。」

 

「宋青瓷，你的態度很有問題。」路昊嚴肅地看著我，「你那心裡跟裝了防盜門似的，什麼都不讓我看, 什麼都不和我說, 有疑問就在心裡畫小九九, 擅自給我打差評。你還背著我出去勾搭野男人！」

 

「你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

 

「實話就是很難聽啊。」路昊氣不過, 憤憤地在我臉上咬了一口，然後更氣了, 「你還化妝了，你在我面前都不化妝，你為了個狗屁男人你化妝！」

 

「我比那男人差哪兒了？我比他高, 比他壯, 身材也比他好, 我一次一個小時, 他也行嗎？」

 

「你別亂說！」我羞得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路昊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你說，你到底要和誰結婚？」

 

我還在小聲「哼唧」：「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你什麼都不問我，你怎麼了解我？」路昊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我不管, 我陪吃陪睡, 還上交了老婆本，我第一次都給你了, 你得對我負責。」

 

我瞪大了眼：「什麼負責？你那麼熟練, 技術那麼好，我才不相信你是第一次！」

 

路昊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手，這種話我才不會信。

 

「你怎麼能懷疑我的清白？」路昊說著，把他的手機往我手裡塞，「手機給你，你自己查, 我那些哥們, 你隨便問, 你要能查出半點我不清白的證據，我立刻自宮！」

 

倒……倒也不用這樣……

 

路昊要是自宮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就堪憂了……

 

但路昊一副貞潔烈男的模樣，說我的質疑對他的身心造成了嚴重傷害, 要求我必須補償他。

 

「怎麼補償？」我紅著臉，小聲問他, 「又用手嗎？」

 

「你想得美, 不會這麼便宜你的。」路昊先是翻出我和他的證件, 說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

 

我看了他的年齡, 居然比我還小兩歲。

 

我還沉浸在自己居然談了姐弟戀的震驚中, 路昊已經直接抱起我, 走向浴室。

 

他說，為了懲罰我對他的不信任，今天要解鎖新場景。

 

我一想到他那過分充沛的精力，就想求饒。

 

但我很清楚，不管我怎麼求饒, 他今天都不會放過我了。

 

按照我和他在這方面的契合程度，估計以後很長的時間，我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我沒有看錯人，我擔心的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想到這裡，我捏著路昊的腹肌, 忍不住笑出聲。

 

算了，這樣甜蜜的負擔，我就承受一輩子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