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顆巴掌大小的褐紫色靈芝,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我一愣。
看著那個小小的靈芝,喉間莫名一哽。
山裡好東西多,這種野生靈芝一棵能換不少錢。
但是大多都被村人獵戶撿走了,我從前見天往山裡跑,也才遇上過一兩次。
我嘖一聲,抿了抿唇,「也不看看你那身板。」
沈珈又垂下了頭。
我見不得她老是一副低著頭的委屈樣,頗有些不自在地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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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管做什麼都等我到了再說。」
沈珈:「哦。」
頭又垂了下去。
太反常了。
我託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沈珈無措地看著我。
雖然家裡光線昏暗,可我看得分明。
她眼底有一層薄薄的水光,眼圈還泛著紅。
9、
我心頭倏地騰起怒氣。
「哭過了?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混蛋獵戶對你做了什麼?」
沈珈長相不算絕美,但是五官秀致,皮膚白嫩。
身上那股子溫柔似水的氣質和村裡姑娘大相徑庭。
普通山裡漢子乍看到她,說不定會流哈喇子。
一想到那個程大敢欺侮她,我就怒從心頭起。
大約是我的臉色太嚇人。
沈珈又快哭了,她拽著我的袖子。
「不是,不是,是當時太疼了,疼哭的,我怕你們擔心,就沒說。」
我不信。
「那你為何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你別想替他隱瞞,若是不說真話,我就去從他嘴裡撬真話。」
沈珈急了,「真的沒有!就是、就是……」
這說個話費勁的。
沈珈「就是」了半天,才紅著臉有些委屈地小聲說:
「我傷到了骨頭,耽擱不得,他幫我正骨的時候,不僅看了我的腳,還,還摸了……」
聲音都快哽咽了。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那個S千刀的程大果真佔沈珈便宜了。
接著冷靜了一下心想,事出從急,人家也是好意。
所以我問,「沒別的了?」
沈珈搖頭,「沒了。」
可是對從小便教養良好清白大過天的貴女來說,此事已經很嚴重了。
我面色稍霽,寬慰她道,「你隻當他是個治病的大夫,這麼想會不會好一些?」
沈珈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也不知她這話聽沒聽進去。
現在她隨時可能小命不保,計較那些有的沒的,屬實沒有意義。
夜間躺在炕上,阿娘早已經睡熟了。
沈珈雖然一動不動,但是我知道她還沒睡著。
果然,等了一會,隻聽到沈珈輕輕嘆了口氣。
我:「怎麼了,還想不通?」
「不是,就是不知道侯爺和夫人怎麼樣了,刑部主事的郎中向來賞罰分明,應當不會濫用私刑嚴刑逼供吧。」
把沈珈撿回來這兩日,我盡量避免自己思考侯府其餘人的下場。
如果沒有那層血脈關系,他們於我而言不過是一群陌生人。
而且我隻是個山野長大的村姑,沒錢沒人脈,家裡窮的都快當褲子了。
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索性當做沒有這回事。
但沈珈不同,她和侯府有十幾年的感情。
這兩天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時不時就要嘆氣。
我問:「你想救他們嗎?」
沈珈一下來了精神,側身坐起來。
「你有辦法嗎?」
「沒辦法,救不了,但是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們見一面」
我用被子蒙住頭。
「先睡吧,明天我把你撿的那株靈芝拿去賣了,找個門路。」
10、
靈芝好賣,且價格很不錯,賣了三兩銀子。
隻是門路卻不是那麼容易有的。
有村人留意到沈珈,我編了謊話說是阿娘的遠房外甥女,暫且糊弄了過去。
她整日深居簡出,卻莫名和隔壁的秀才熟悉了起來。
秀才在我心中是不需要防備的自己人。
我時常看到他們兩個人隔著牆頭在說話,一句兩句的。
從前,我倒是也時常和秀才如此,不過多說些有的沒的。
他們兩個人會說些什麼?
詩詞歌賦?
文人雅懷?
秀才有文化,沈珈也有文化。
我沒有。
我心頭泛酸。
可知道自己沒有泛酸的立場,隻能半晌半晌往山上跑。
我會些簡單的打獵技巧。
打不到大的野物,兔子山雞這些倒是不在話下。
再加上撿來的山貨菌菇,也能換不少錢。
說來也巧,這期間那程大也成了我們家的常客。
三不五時送些小的活物過來。
我知道這是送給沈珈的。
他看沈珈的眼神總是直勾勾地不加掩飾,便讓沈珈自己決定怎麼處理。
沈珈自然不收。
程大也是個賴皮的,經常東西丟下就跑,想還回去都逮不到他人。
沈珈索性把所有東西交給我,讓我拿去換錢。
「家裡正是緊張的時候,等過了這段時日,我會想法子還他這個人情。」
她柔柔弱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如何還?
我心裡計較了一下,那些東西雖是活的但也不好養,不如賣了來的有價值。
隻是賣來的錢我單獨放了起來,又找來沒用的草紙一一記下來什麼東西價值幾何。
目前看來,沈珈還是和秀才更聊得來。
兩個人看著也更相配。
若是日後獵戶想因為這些小恩小惠挾恩圖報。
我就把這些碎銀子撿出來砸到他臉上,讓他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時節正好,我又腿腳麻利。
日日往山上跑了近一個月,竟換了七八兩的碎銀子。
加上之前賣靈芝得來的,統共也有十兩銀了。
我從裡面拿出來八兩去了一趟裡正家。
11、
裡正有個子侄在京城當獄卒。
村裡人幾乎都知道阿娘年輕時曾去侯府當過幾天奶娘。
後來因為宮裡給侯府御賜了奶娘她就被遣送回來了。
我假說侯府當年對阿娘不錯,阿娘一直念著這份恩情。
聽說侯府現如今落了難,便想著去探望一下。
廢了半日口舌,再加上那八兩銀子,裡正總算是把這件事應承下來了。
連半柱香的說話時間都沒有。
那八兩銀子隻換來一個見面機會。
時間定在三日後。
夜裡,沈珈卻因為誰去大牢裡探望罕見地和我起了爭執。
我手藝不錯,可以將她喬裝打扮成阿娘的樣子。
隻是見一面,露餡的風險很小。
沈珈卻堅持讓我去。
「我去了不過是徒增傷悲,夫人和侯爺至今還不知道他們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這一去再見的希望渺茫,你去最為合適。」
我不想去。
不管沈珈怎麼說,我就是不想去。
見了我還怎麼說服自己這事和我沒關系?
我怕砍頭那天我會去劫法場。
我們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後沈珈妥協,決定讓我再考慮兩三日。
隻是還不等我們決定好到底誰去。
裡正又上門將八兩銀子送回來了。
「不成了不成了,這事不成了,京城戒嚴了。」
12、
我跑了好大一圈才打聽出來。
陛下病危,幾個王爺對皇位虎視眈眈,說不得這世道哪日就要亂起來了。
從前日日來送東西的程大大約是聽到了消息,擔心京郊附近不夠安全,所以再不見了蹤影。
他便罷了,沒人在乎他。
可秀才不知何故,也走了。
這日一大清早我去給他送飯,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應。
我推開門,才看到桌上放著三吊銅錢和一封信。
信很短。
【枝枝,展信安,我有要事在身,須得離開一段時日,你千萬保重。】
我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想不明白他一個病秀才能有什麼要事。
大概是見勢不妙跑路了吧。
我又因為他的不告而別覺得生氣。
這次我自覺有了立場。
這麼久的鄰居,要走了難道還不值當跟我當面道別嗎?
吃我們家那麼多飯,哼!
這兩個人原本整日都能見到,現在突然一個都不見了,阿娘便有些惴惴不安。
「會不會S紅眼了,把咱們這些老百姓也全給S了?」
再看沈珈,她意外的冷靜。
甚至還安撫我們:「莫要憂心,亂起來也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是轉機呢?」
我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侯府陷於黨爭。
如今爭鬥到了白熱化,侯府卻偏安大牢。
本來是必S的局面。
可現在皇帝嘴碰嘴可能就沒了,那之前的罪名說不定不會成立,侯府便有了起復的機會。
當然了,若是上位的是自己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又放了心,收好銀子,等著太平下來再找機會。
不曾想太平時候來的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不僅太平了。
我一語成譏。
侯府也被放了出來,恢復了從前的榮耀。
甚至找來了村裡。
13、
穿金戴銀的貴人浩浩蕩蕩進村時,沈珈正在幫我做飯。
今日是我的生辰。
較真起來,這應是沈珈的生辰才對。
而她的生辰,才能算作是我的生辰。
阿娘一大早翻出來兩塊壓箱底的粉色細布在我和沈珈身上比劃半天。
「這是當年你們外婆給我準備的嫁妝,難得的好料子。
「我一直沒舍得穿用,隻枝枝十歲那年我給她做了條裙子。
「我近日身子好了不少,等天暖和了給你們一人裁一件新衣裙。」
沈珈將那塊細布摸了又摸。
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可臉上不見嫌棄,反倒露出笑容。
「真是極好看的顏色。」
阿娘心滿意足地笑了。
今日我們預備做長壽面。
三個人,一人一碗。
我提前去裡正家換了些白面,又稱了半斤肉準備做澆頭。
侯府的人是面剛下鍋的時候到的。
侯夫人進門便一把抱住沈珈哭了起來。
「我的珈兒,快讓娘看看。」
沈珈瞪大了雙眼,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她看看侯夫人,又看看緊隨其後的侯爺,話未出口,淚珠子先掉了下來。
「娘、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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