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看到的時候,還在心中暗自嘀咕。
這藝名和原名真是半分關系都沒有。
轉頭看著江淮禮的側臉,我出神地想。
他和沈之川當時說的那個,是一個人嗎?
等紅綠燈間隙,車穩穩地停下,江淮禮轉頭對上我的視線。
「一直看我,是在琢磨什麼?」
我猶豫了下,問他:「你去過京大嗎?」
他答:「我在京大,上過半年學。」
Advertisement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我抿起嘴唇,靠在靠背上,沒再說話。
車開到我家樓下,我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
沒想到車門被鎖住了。
我頓住,轉頭看向江淮禮。
「這是……?」
「周今宜。」
他側臉在路燈下半明半暗,一雙眼亮得驚人。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
我和他什麼時候有過接觸?
這樣一張臉,如果我接觸過,應該有印象才是。
我盯著他,略有些疑惑地皺眉。
我印象裡,和他沒有過交集。
唯一重合過的經歷,大概就是都在京大上學。
但江淮禮隻上了半年就不上了。
他和我是同一屆的,如果有交集,那就是大一時候發生的事情。
大一時候。
那都十年前了。
我盯著她,迅速在腦子裡找尋著有關他的身影,眼珠緩緩地轉動著,突然定格住。
我想起來,大一時候,有那麼一個人。
17
大一的時候,為了鍛煉口才,我加入了辯論社。
原本隻是抱著玩票性質,可京大是天才的殿堂,我第一場辯論賽就被各路大神打擊得自閉。
於是我下定決心苦練辯論技巧,定了個固定時間每天去活動樓空曠無人的天臺上學習。
每次我離開天臺下樓的時候,都能聽到一個教室傳來的鋼琴聲,且日日都是一樣的曲目。
我以為是音樂社傳來的。
遇到的次數多了,我不免好奇,湊到教室的玻璃窗戶邊,向內看了一眼。
不是我想象中有很多人和樂器,教室裡十分空曠,隻有一個人在彈鋼琴。
彈鋼琴的人穿著件白襯衫,上身挺拔,袖子被挽到小臂處,白皙細長的手指在鋼琴上跳躍,指尖流淌出悅耳的琴聲。
我隻先瞧見一個大致的輪廓,心髒就瘋狂地跳動起來。
視線向上,我有些泄氣。
彈鋼琴的人戴了個白色的口罩,但側面能瞧見他優越的眉骨和長長的睫毛。
我沒忍住,掏出手機按下了拍攝鍵。
但我忘了關閃光燈。
一道亮光閃過,裡面的人停止了彈奏,朝窗戶這邊看過來。
我當時也是臉皮厚,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還揚起笑臉,對裡面的人打了個招呼。
是了,當時剛成年的我,隻是看了一面人家彈鋼琴,就情竇初開了。
我厚著臉皮和口罩同學搭訕。
正值下午飯點,我主動提要不要交個朋友,一起吃飯,他拒絕。
我也不惱,跟在他屁股後面要微信,直到把人跟煩了,他才將微信給了我。
雖然給了微信,但他十分冷淡,也不怎麼回我消息,問他名字也不說。
我沒有泄氣,反而越挫越勇。
第二天,我在那間教室旁的樓梯口蹲點,趴在牆邊伸頭看教室那邊的動靜,一邊看時間。
按照之前來看,他每天都會這個時間點過來。
我抓耳撓腮等了很久,蹲到腿都麻了,忍不住站起身活動一下。
懶腰伸到一半,我轉頭看到口罩哥靠在樓梯間旁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嚇得我把腰給閃了。
好在口罩哥雖然看起來冷淡,但還是比較熱心的。
察覺到我腰扭了,他十分錯愕,然後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輛車,把我送到了校醫室。
看著他沒什麼表情地為了我忙上忙下,我更心動了。
於是我每天到了那個時間點,準時去活動樓,對著口罩哥S纏爛打。
但很可惜,他一直不可能說他是哪個學院的,叫什麼名字。
但時間長了,他的態度也軟化下來。
他開始給我彈奏沒聽過的鋼琴曲,然後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問我怎麼樣。
他說這是他的自作曲。
我自然是海豹鼓掌,滿口誇好。
知道了我是去頂樓練習辯論的後,他會聽著我練習,然後給我指出其中的邏輯漏洞。
近兩個月過去,我還是不知道他除了額頭和眼睛之外的樣子,但我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
是一種清冷的木香。
很快到了期末考試,我忙著復習,便沒怎麼去活動樓,特意給他在微信上說了一聲。
那時候他還破天荒地回了我好幾句。
後來期末考試結束,到了要離校的時候,我主動給他發去了微信,想著看寒假能不能出來見見。
可他一直沒回我。
後來,不知道是哪一天,他把我刪了。
我傷心失落了很久,四處託社團和學院裡的朋友問他的信息,可最後還是沒找到。
大一下學期,我又在那間教室門前蹲守,卻發現那間教室裡的鋼琴已經不見了,被分給了校羽毛球隊。
我最後退出了辯論社,刪了偷拍他的所有照片。
因為每次一去活動樓,就總會想起那個把我單刪了還找不到信息的口罩哥。
後來在京大的兩年,我一直沒談戀愛。
平時忙著學習,得空了就去校外做家教輔導。
後來,我遇到了沈之川。
時間的威力超乎想象,那一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在數以年計的時間中消散。
我沒有留他的照片,腦容量又不足以存儲那麼遙遠的記憶,大學畢業沒幾年,我就將原本深刻記住的眉眼忘得一幹二淨。
而江淮禮是在大概三年前橫空出世,突然火起來的。
我當然認不出他。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想不起大學裡那個人的存在。
18
我神色復雜地看著江淮禮:「你是彈鋼琴的那個口罩……男?」
我將十年前的稱呼換了個字,努力透露出生疏的感覺。
十年過去,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那個稱呼,未免顯得太過幼稚。
「嗯。」
江淮禮應了一聲,語氣裡透著幾分高興。
「原來你還記得我。」
我:「……」
大哥,你當初把我刪了,現在又說以前的事幹嗎?
我心裡在咆哮,面上卻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是出什麼事了呢,原來是退學了啊。」
江淮禮的藝人公開資料上顯示,他是國外音樂名校畢業,讀的編曲專業。
隻有知道「司胤」這個名字的人,才知道他曾經考上京大,又從京大退了學。
「追夢音樂人嘛,挺好的。」
我咬著牙輕輕地鼓掌。
當初就算是退學了,也該說一聲吧!
根本還是沒把我當回事,名字不說,專業不說,我甚至連他完整的長相都不知道。
呵呵。
「要不我們改日再敘舊,到時候我請你吃飯?」我揚起笑臉,「我先回家去了。」
江淮禮卻沒有要開車門的意思。
路燈下,他的側臉半明半暗,一雙眼認真地盯著我。
「我回去找過你。」
我動作頓住,抬頭看他:「什麼時候?」
他垂下眼眸:「很多次。」
江淮禮開口向我解釋,首先說了他的家庭。
他母親是一個國際知名的鋼琴演奏家,在全球進行巡回演出期間,被他父親追求,兩人正式開始交往。
最開始,他爺爺頗有門第之見,並不滿意他母親。
但他爺爺還是拗不過他父親,最後兩人結婚,有了他。
十二歲以前,江淮禮的家庭是十分幸福的,他是獨生子,父母和諧恩愛,又對他疼愛有加。
但這些都因為一場空難戛然而止。
他父親為了在他母親歐洲鋼琴演奏會上送上浪漫驚喜,工作之後迅速飛到了都靈。
然後兩人一起乘上了回國的飛機,卻不幸遭遇空難。
他的父親和母親都S在了那場空難當中。
他便自小跟著他爺爺。
而他爺爺,對他已經S去的母親充滿了仇恨。
「他認為,如果不是我母親巡回演出,我父親就不會出事。自那以後,他就開始仇視鋼琴,仇視音樂,但我……」
他偏偏繼承了母親的音樂天賦,和對鋼琴的熱愛。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學鋼琴,十二歲的時候,已經能流暢地彈出國際上公認難度最高的曲子。
可雙親出事之後,爺爺下令將家中所有的鋼琴砸了,並勒令他從此以後不準碰任何樂器。
「他給我規劃好了一切,考上京大,繼承家業,然後……」江淮禮看了我一眼,「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經歷了兒子慘S的悲劇後,老爺子將事情全怪在了他母親身上,並且放大厭惡他母親身上的一切,包括音樂,包括出身平凡。
所以他當時,花錢租了個最頂層的教室練琴,每次過去,都要喬裝打扮一番。
因為他不確定,學校裡是否會有老爺子的眼線。
「後來,偷偷彈鋼琴和與你接觸這兩件事,都被他發現了。」
我雙臂環胸,嘴角扯了扯:「我們好像也沒怎麼樣吧。」
我抬眼向上看:「就是交個朋友而已,你爺爺也太敏感了。」
當初追在他屁股後面,的確是奔著追男朋友去的。
可現在都過去多久了,他先刪了我,我當然要歲月史書。
「可是……」
江淮禮湊近過來,身上有些滾燙的溫度透過衣物傳過來。
他喉結滾了滾,漂亮的眼認真地盯著我。
「他看出來我喜歡你了。」
19
回到家裡,我睜眼閉眼,浮現出的都是江淮禮亮得驚人的一雙眼。
江淮禮說,因為被他爺爺發現,他和他爺爺徹底鬧翻,離家出走。
老爺子在他手機裡裝了定位系統,為了將他的行蹤掩蓋,他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了自己的名字和去向,就將手機卡拆出扔掉了。
我:「怎麼可能?我什麼消息都沒收到!」
我記得很清楚,一條消息都沒有!
一條都沒有!
江淮禮聽到這話,面上浮現出了可以稱之為「空白」的表情。
他想了想,喃喃道:「難道是手機的問題?」
「而且你後來還把我刪了!」
江淮禮皺眉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
「應該是……原來用的那個號碼,被別人回收了。」
他還說,他後來經常回京大偷偷看我。
躺在床上,我忍不住拳打腳踢。
神經病啊!
要看不能光明正大地看,搞什麼偷偷看?
他還說,後來他回去,發現我交了男朋友,想到自己那時候的處境,便決定祝福我,沒再找過我了。
不是,我交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這樣想著,我也問了出來。
「是。」他對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但你現在,不是分手了嘛。」
我突然想起什麼:「那天送我去醫院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我……」他有些遲疑,「我不是故意跟到你家去的。」
呵……
剛還說決定祝福我,沒再找過,但那天又恰好在我家附近出現,不知道這些年暗處盯了我多長時間。
半夜睡不著,我接了一大杯涼水,灌了下去。
江淮禮今天肯定是聽到顧銘揚說話了。
明知道是熟人,之前還有些裝不熟的意思,知道我分手後,就直接攤牌以前的事。
果然是喜歡我。
我又飲了口水,視線不自覺地向窗外瞟去,落在路燈下的那輛車上,微微挑眉。
熱門推薦
"我穿進一款古風攻略向乙遊。 開局即天崩。 父皇病危。 太子兄長也在不久前死於一盞毒酒。 胡人的鐵騎兵臨城下。 母後和寡嫂哭啼著勸我和她們一起自裁,留存清白。 三尺白綾掛在房梁上,系統給我提供了兩個選擇。"
我被冷凍 500 年後,醒來發現,這個時代的人類竟然集體退化
"我在竹馬家裡發現一沓酸溜溜的情書。 一看就是珍藏了很多年。 我決定貼臉開大,對他公開處刑。"
"我和男朋友的女友是閨蜜。 這才發現他腳踏兩隻船。"
"高考前夕,同桌神神秘秘問我想不想考個好大學? 她說她能帶我去開天眼。"
"攻略成功的第二年,謝珩仍對我的孪生妹妹念念不忘。 他找來了術士將我催眠,與已成親的妹妹狸貓換太子。 妹妹做了將軍夫人,而我替她為窮書生洗手作羹湯。 窮書生發現了不對勁,千裡上京尋妻。 謝珩盯著我頸上的紅痕,目眦欲裂,顫聲哀求我想起一切。 他不知道,那術士的催眠對我沒用。 我隻是不要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