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5-07-02 16:04:083676

「林銜月,你不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本公負責吧?」


 


我心頭一震,隨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負責?國公爺真是說笑了,您要真是教坊司的小倌,我倒是能想想辦法。可如今我這家世,想對您負責也沒那個條件呀!況且一碼歸一碼,我替你偷了信,咱這事不都了結了……」


 


望著我那開開合合的嘴,沈玉沉隻覺一股氣提起,幹脆直接低頭封住了我的話。


 


隨著粗糙的指尖探入腰間,掌心的溫度燙得我渾身戰慄。


 


「沈玉沉!你!……唔……別……」


 


掙扎間,男人猛地將我拉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末了,他下巴這才抵在我的發頂,聲音卻是低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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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負責,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和你家世有何關系?怎麼,那日敢做,今日又不敢當了?」


 


濃鬱的鵝梨香將我包裹著,我被懟著啞口無言。


 


索性心一橫,抬手拽緊他的衣領仰頭咬了上去:


 


「如何不敢當!有種你娶我啊!」 


 


15


 


本就受了寒,馬車裡又差點擦槍走火,回去我就發了高熱。


 


聽林佑之說,裴砚珩來了好幾日,說是帶顧卿辭來賠罪,都被我爹婉拒門外。


 


林佑之更是放出狠話,要和裴砚珩自此一刀兩斷。


 


流水的御醫被沈玉沉從宮中請來林府,各種名貴藥材吃著。


 


幾日後,我高熱終於退去,那幾個守在院子裡的御醫才終於松了口氣。


 


我爹拿著銀票上前感謝,幾人卻是連連擺手不敢接。


 


隻道我醒了才是謝天謝地,不然靖國公得要他們老命。


 


沒幾日,賜婚聖旨便下來了。


 


聽聞皇後娘娘最是欣喜,知道自己弟弟竟然開竅想通了,樂得開了自己的小金庫,在原有的聘禮上又添了二十八臺。


 


眼看皇後娘娘賜的東西和靖國公府的聘禮流水一樣地送入了林府,全京城都沸騰了。


 


一整日下來,那些東西竟是生生佔了幾個院子。


 


我剛好些,聞聲披著衣裳出來看,就見林佑之把林青柏扛在肩頭,指揮他去打開壘得最高的箱子。


 


結果一打開,發現裡面竟然全是金子。


 


「大哥,咱家發財了!全是金子!」


 


「發什麼財,這都是你姐姐的,到時候全都存她的錢莊裡。你要想發財,以後努力升官兒,爭取娶個公主回來!」


 


我失笑著上前去踹他:「你可教點他好吧!」


 


白日我百無聊賴躺在院子裡養身子,林佑之則時不時給我帶些雲水居的點心和桂花豆腐。


 


「前些時日還操心你的婚事,卻沒想轉頭你竟然和國公爺看對了眼!你這何時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給為兄好好說道說道,這靖國公有何愛好,性格如何啊?」


 


眼看林佑之掏出紙筆要開始記,我在躺椅上翻了個身。


 


「你當他是裴砚珩呢,人是武將,想巴結他,小心他先把你丟到京郊軍營去。」


 


林佑之筆尖一頓,看向我:「京郊軍營是幾品啊?比我現在官大不大?」


 


望著這個官迷,我翻了個白眼:「大啊,大多了!在那裡想當官不用費腦子,隻要努力往S裡S,就能升官!」


 


林佑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連夜修書都能把手磨破皮的主,還S敵?


 


長槍都扛不動,也就扛著林青柏滿院子晃晃了。


 


林佑之自然知道自己沒戲,這才打消念頭。


 


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還有兩個月,自那日馬車之後,我倆就一次沒見過,雖然沒見過面,可卻日日往我這送東西,今日我愛吃的桂花豆腐,明日是雲水居新做的燒雞。


 


以至於後來每日最期待他派人來的,成了林青柏。


 


沈玉沉雖不登門,裴砚珩卻是登門登得勤,今日找林佑之敘舊,明日找林佑之談公事,後天找林佑之喝酒。


 


林佑之不勝其煩,都懷疑裴砚珩到底是來找我,還是看上他了。


 


最終到底是怕影響自己仕途,還是將人帶進了自己書房,但是偷偷的,也沒敢讓我知道。


 


那日傍晚,我在院中的竹林澆水,突然感覺裡屋有動靜。


 


突然,裡屋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我下意識回頭,還未看清,便見一道身影從窗內翻出,動作輕盈如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沈玉沉蹲在窗臺上,與我四目相對,眼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我眨了眨眼,後退半步,水壺差點脫手:「你怎麼從我屋內跑出來的?」


 


他唇角微揚,眼波流轉間隨即輕巧地跳下窗臺,幾步便到了我面前一把將我拽入懷中。


 


「想見你,又不想驚擾他人,就一路從房頂蹿了進去,誰知尋了一圈,沒想你在外頭。」


 


熟悉的鵝梨香撲面而來,混合著些許汗水的味道,顯然是剛從軍營回來。


 


我環住他的腰,指尖在他緊實的小腹上輕輕捏了捏,忍不住笑道:「這腰上的肉比起前些日子更緊了些,看來這些時日沒少操練,怎麼,要打仗了?」


 


沈玉沉沒回答,卻是抓住我亂摸的手反到身後,罵了一句「下流」,隨後低頭便吻了上來。


 


落日餘暉下,二人在竹影中纏綿。


 


卻未曾注意到,門外站著一道身影,靜靜地看了許久。


 


待沈玉沉下意識抬眼時,那身影一頓,轉而踉跄而去,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沈玉沉冷然掃過門口,隨後視線抽回,這才緩緩放開我,指尖輕輕摩挲著我的唇,目光深邃而專注。


 


他看了我許久,忽然勾起唇角。


 


「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他這話說得沒來由,才短短幾個月,能有什麼變化?


 


我望著他,察覺他目光中有幾分不同尋常:「今日來找我,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玉沉卻搖頭:「隻是想見你一眼,距離婚期還有兩個月呢,太久了。」


 


我挑眉,指尖探入他後腰掐了一把:「哦,隻是想見一眼?」


 


沈玉沉望著我,眸光閃爍著幾分晦暗。


 


隨著夕陽落下最後一絲光亮,他驟然將我抱起,吻著我一路進了房內。


 


一夜抵S的纏綿,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再醒來時天光已經微微亮起,沈玉沉環著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勾起我的發梢。


 


見我醒了,他低頭輕輕吻著我的鼻尖,似乎帶著難以察覺的眷戀。


 


「這幾日軍營已在整隊,今日啟程。」


 


我垂眼一笑:「我早該想到,顧家女眷驟然回京,這其中若無人提點,聖上怎會突然想起這茬。沈玉沉,其實你早就認識我,對吧?


 


「那年你接應西北大將軍顧袁城回京時,就在那雲水居吃的飯,而那時正巧是子裕的生日,我和子裕吃完飯,就在樓下放河燈,對嗎?」


 


沈玉沉聞言眸光一暗,隨即將我再次按入懷中。


 


他閉著眼,的呼吸落在我頸邊,垂眸間貪戀地吻著,似乎在宣泄那早早藏在心中許久的欲念。


 


「……那時我便想著,你若是還未嫁人,我定是要追下樓去的,卻沒想這一世,你先主動找上了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可這一次,你我皆不知因果,若一步錯,便又是萬劫不復,你不怕嗎?」


 


說話間,我再次被按入床榻間,酸軟的腰肢顫抖著。


 


沈玉沉吻在我背上,眸色晦暗深沉。


 


「我隻怕下次若再來過,你會不記得找我。」 


 


16


 


契丹人來犯,西北大軍前線S傷慘重,面對是否發兵支援,朝中大臣各執一詞。


 


誰知沈玉沉卻沒管那麼多,直接私自拔營北上。


 


聖上一拍龍椅,想著事已至此,補個聖旨就是,可誰知沈玉沉帶著大軍,半路卻突然不知所蹤。


 


不少以裴砚珩為首的大臣多次上表,認為沈玉沉違抗聖命,求聖上降罪沈家。


 


可沈玉沉畢竟是皇後的弟弟,沈家一脈怎可能平白任人宰割。


 


一時間,兩方僵持不下,朝堂上的氣氛變得愈發緊張。


 


我爹和林佑之這幾日顯得行色匆匆。


 


我心中隱隱不安,卻又無從問起。


 


直到這日天色陰沉,我爹一下朝便急匆匆地趕回家中,喚我們進入書房。


 


「怕是近日京中有變,佑之你帶著銜月和青柏速速出城,去南邊老宅避一避。待月後平靜下來,再回來。」


 


我一臉詫異:「京中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何如此突然?」


 


我爹摸著胡子嘆了口氣:「朝中局勢不穩,有人暗中動作,恐怕會有一場大亂啊,放心吧,火燒不到林家,隻是你們留在京中還是不妥,先離開一段時間,等平靜了再說。」


 


我聞言看向他:「是不是和沈玉沉有關?」


 


我爹並未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擺了擺手:「瞎操心,靖國公何等厲害,不會有事的。」


 


眼看我們所有人上了車,唯獨我爹不上,我急了:「您不一起走嗎?」


 


誰知我爹卻轉身就走了回去


 


我想追下車,卻被林佑之拉住了手腕。


 


他眼中難得有了幾分為人兄長的嚴肅:「別讓爹擔心,聽話。」


 


當天午後,我們就帶著貼身的東西輕裝出城。


 


望著雨幕下逐漸遠去的城門,我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


 


前世亂軍入城,已是十幾年後,如今連顧袁城凱旋的日期都沒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思索間,奔馳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就聽車外傳來林佑之的怒喝聲:「裴砚珩,你我同窗多年,我拿你當兄弟,如今你已經娶了顧卿辭,為何還要屢屢招惹我妹子!你當林家沒人了嗎!」


 


我聞言猛地一頓,隨後掀開簾子看去,就見雨幕中,裴砚珩撐著傘立在馬車前,面色淡漠:「沈玉沉私自帶兵拔營,犯下重罪,如今下落不明,林銜月哪都不能去,把她交給我,你愛去哪去哪,我就當沒見過你。」


 


眼看我被人從馬車上拽下來,林佑之頓時怒不可遏怒地看向他:「裴砚珩,你敢動她試試!」


 


裴砚珩卻面色淡然,隻一抬手,就讓人一拳揍向林佑之的肚子,沒一會兒人就被揍暈了過去。


 


望著林佑之倒下的身影,我紅了眼。


 


趁人不備一把抽出身旁人的長劍,直直朝裴砚珩刺去。


 


似乎沒人想到我會突然行刺,裴砚珩就這麼看著我的長劍朝他而來,意外之餘卻沒完全躲開,還是被我扎穿了肩頭。


 


下一秒,我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熟悉的屋子。


 


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夢見子裕的房間。


 


我指尖無意識地摸索著床頭的欄杆,那裡,本該綁著子裕的小老虎才對。


 


這孩子,怎麼又亂放東西,玩完就隨手一丟,總是要我替他撿回來再綁上……


 


心中一瞬的柔軟,在抬眼看到窗前站著一個人時驟然清明。


 


那人背對著我,似乎站了很久。


 


裴砚珩,他何時來過子裕的房間……


 


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側頭看去,


 


目光所及,桌案上沒有我給子裕買的文房四寶,


 


掛著他小衣裳的衣架也空空如也,


 


地上更沒有他澆花用的矮凳,就連門簾都不是他喜歡的天藍色。


 


這裡看著雖是那間房,卻沒有一絲屬於子裕生活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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