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湊近我,一邊摸索著我的脖頸,一邊嘆道:「阿瀟,我很想你……」
我感到他灼熱的氣息,還有逐漸深入的親吻,渾身止不住地打顫。
劉荀感受到我的僵硬顫抖,抬起頭道:「你,還怪朕?」
我再也控制不住,倏地一下跪在地上,五體投地道:「臣妾不敢,臣妾知錯,求陛下責罰!」
劉荀怔怔地望著我,慢慢沉下臉道:「朕有心重修舊好,彌補前塵,你又何必拒人千裡……」
我抖如篩糠,隻深深地伏在地上。
劉荀的靠近讓我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用了五年時間,終於一點點地忘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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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隻要我看到劉荀,就會想起那一切。
陳氏全族被S那日,鮮血染紅了菜市口。
父親臨S前託人給我帶了最後一句話:「無論多難多苦,都要好好活下去。」
若不是這句話,我可能早就不在了。
我不敢恨了,也不敢愛了。
我隻想安安靜靜地苟延殘喘,直到壽終正寢。
日後到了地下見到父親,我便能對他說,這次,女兒聽他的話了。
劉荀似乎難以接受我的反應,他用力把我拉起來,狠狠道:「你怕我嗎?你為何怕我?當初你爹權傾朝野,我這個皇帝倒要看他的臉色!我推行的新政,全被他的黨羽破壞!你姑母那個賤人若不S,陳氏外戚還在禍國殃民!你們就是國之蠹蟲,罪該萬S!」
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臉,隻連聲點頭道:「臣妾錯了,臣妾有罪!」
劉荀似乎被我刺激了。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苦笑道:「是啊,你有罪!你們陳氏一族全都罪無可恕!可我還是留下了你,你是我的發妻,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放不下你。」
說完,他狠狠地把我推到榻上。
「你怕我,也不能拒絕我!」
10
劉荀不顧我的掙扎恐懼,淚水漣漣,折騰了我整晚。
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連他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轉日一早,紅纓來為我擦洗身子,見到我一身粗暴歡愛過的痕跡,眼圈微紅道:「娘娘,逝者已矣,您要往前看啊!」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我實在不懂,該如何往前看?
從前,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可如今,連一個娼妓都不如。
這五年來,我早已如同一朵枯萎衰敗的花。
從內到外,沒有絲毫生氣。
可霍皇後還是那樣鮮活美麗,白皙動人,宮裡其他妃嫔更是千嬌百媚,多姿多彩。
劉荀為何非要我不可?
難道他一時興起,就要我踩著陳氏一族的屍骨,和他重溫舊夢嗎?
我隻有對他獻媚邀寵,或是扮可憐才能活下去嗎?
我輕輕闔上眼睛,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
心已S,人也隻是個行屍走肉罷了。
11
接下來,未央宮越發門庭若市。
內務府每日都送來很多華貴的字畫器玩、花草擺設,連床榻上的帳子都換成了千金難求的蛟紗帳。
劉荀很喜歡這帳子,在帳下一次次「寵幸」我。
我由頭到尾都不出聲,隻在珠簾搖晃中靜靜出神。
當年我被廢了封號,其中一個罪名就是「窮奢極欲」。
可那時未央宮裡的寶物,並不是我搜羅的,都是劉荀上趕著送來的。
原來在很早之前,我的結局就已注定。
事後,劉荀輕撫著我的發絲,道:「阿瀟,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和朕說?」
見我愣著發呆,劉荀吸了口氣,道:「阿瀟,你變了很多……朕還是希望你能和從前一樣,對朕知無不言。」
知無不言嗎?
二十五歲的陳雲瀟與十五歲的陳皇後,再不是同一個人……
我木然地看了眼窗外的鸚鵡,道:「那鳥拔了羽,便飛不動了,好生可憐。」
就如同我一般。
劉荀臉色有些難看,扳過我的肩膀道:「朕知道,你還生氣,你怨我鏟除了你的娘家。可他們本就該S!你看歷朝歷代,哪個外戚幹政能有好下場?你要怪,就該怪你爹和你姑母太過貪戀權勢!不懂得急流勇退!」
劉荀說得對。
姑母和爹爹是錯了。
當初劉荀的父皇景帝薨逝,太子還年幼,藩王和權臣們虎視眈眈,是姑母站出來穩定了朝局。
她一個女人幫助幼子垂簾聽政,除了手腕強硬之外,隻能依靠自己的娘家哥哥。
我爹把持朝政不假,可他就沒有功勞嗎?
後來皇帝表哥也去世了,姑母接連失去了丈夫和親生兒子,她難道就不苦嗎?
可她還是為了劉氏皇權撐了下去。
再次選擇繼任者時,姑母是因為我喜愛劉荀,才選了他。
可劉荀從頭到尾都在惺惺作態,隱忍潛伏,等到姑母薨逝,毫不留情發動了對陳家人的圍剿。
姑母和我爹最大的錯誤,是不該相信劉荀偽裝出來的假象。
見我還在出神,劉荀冷聲道:「留下你的命,已是看在多年情分上!如今,朕願給你一絲體面,讓你享受榮華富貴和宮妃應有的一切,難道你不該感激?」
我閉了閉眼,輕聲道:「陛下,臣妾是陳氏罪人,早已無可辯駁。您對臣妾倘若真的尚有一絲情分,能不能、能不能放臣妾出宮去?」
「臣妾會出家為尼,為父母守墓,日日誦經念佛,以贖罪業。」
12
在未央宮幽閉的第三年時,我幾乎要瘋了。
我S也S不得,活也活不了。
隻拼了命想要離開未央宮,離開這吃人的地方。
那時備受寵愛的霍皇後已生下了嫡長子,舉宮慶賀。
皇宮裡有多熱鬧喧囂,未央宮裡就有多冷漠悽清。
我想這個時候,劉荀可能會心軟,答應我的請求,放了我這個無用之人。
所以我割開手腕,以血為墨,跪在地上寫了千字長文,求他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放我離開。
可劉荀不僅沒同意,還大發雷霆,杖S了為我送信的太監小寶。
那孩子是除了紅纓之外,唯一還願意留在未央宮陪著我的人。
紅纓曾說過,採買處的總管見小寶聰明伶俐,想收他做義子,帶他出去當差,可小寶拒絕了。
我問他為什麼這樣做。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他走了,我也不會生氣。
可小寶說,我從前曾打賞過他一袋子金珠,那時他娘正好病了,家中無錢醫治,靠著這些金珠,他娘親活了過來。
為了感激我的恩情,小寶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看他說得感慨,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我都不記得自己打賞過他。
我就是這樣沒有算計籌謀,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自作自受。
小寶S後,我整整一個月都沒說過話。
我再也不想有人為我流血了。
13
劉荀瞳孔緊縮,臉色變得雪白。
他用力掐著我的肩膀,恨聲道:「你想走?阿瀟,幽閉了五年,你還沒學乖嗎?!」
聽到他的話,我瞬間想到未央宮這一千多個孤寂悽冷的日夜,從靈魂深處湧上一股恐懼。
我顫抖道:「陛下,臣妾是陳氏罪人,本不該活在這世上……但請您看在臣妾從前對您一片痴心,看在臣妾從未害過您、算計過您的份上,發發慈悲,放臣妾一條生路……」
若是能讓我離開未央宮,即使隻能活一天,我都心甘情願。
從前的事,誰對誰錯,我不想再執著了。
我隻想作為陳雲瀟,一個普通女子,走完世間這一遭。
劉荀緊緊盯著我,眼神陰鸷恐怖,像是下一秒就要暴怒傷人。
他看得我喘不上氣,幾乎要窒息。
隔了很久,他才慢慢穿上衣袍,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你是朕的女人,這一輩子隻能在宮裡陪朕!不僅如此,你還要為朕生兒育女,恪盡婦道。」
「阿瀟,別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從前不讓你走,今後更不可能!」
他還是不願放過我。
我絕望得幾乎要崩潰,隻能癱坐在地上。
14
劉荀離開後,連著一個月都沒出現。
聽說他心情很不好,上朝時有位御史大夫惹怒了他,直接被削了官職。
連好幾位高階嫔妃都因一些小事遭了訓斥,好在霍皇後賢良,讓大皇子哄得劉荀不再發脾氣。
我苦笑著搖搖頭。
這些前朝內宮的事,若是劉荀不想讓我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他是在向我施壓,讓我放棄出宮的念頭。
當然,更是想讓我學學霍皇後,能夠知情識趣,哄他開心。
未央宮新來的宮人們本以為我復寵後他們可以雞犬升天,誰知我又不知S活,惹怒了劉荀,一時間人人自危。
紅纓見我越發消瘦,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娘娘,您順著陛下些,在這宮裡,有寵總比無寵強啊!」
我知道她是為我著想,可我太痛苦了。
每次劉荀接近我,我都會呼吸困難,心髒絞痛,再這樣下去,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正說著,外面有人來傳旨,是太後要見我。
他們態度倨傲,甚至不容我整理衣冠,直接把我帶走。
到了興慶宮,我再次見到了太後。
她變了很多。
我記得她五年前好像還是個中年美婦,風韻十足,可眼下一見,人胖了不少,頗顯老態。
這五年,她不是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
我不聲不響地給她行了禮,太後並未難為我,溫和地給我賜了座。
打量我許久後,她才慢慢道:「阿瀟,你瘦了,也憔悴了,可你比從前更美了。」
我垂著頭,輕聲道:「謝太後誇贊。」
從前我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可現在,再美也帶著一絲頹然凋零。
然而容貌如何,我早已不在意了。
太後嘆了口氣,道:「五年了,哀家以為你想通了,可惜你還是不夠聰明。荀兒心裡還有你一席之地,願意重修舊好,你惹怒他,能有什麼益處?你且看看霍皇後是如何為人處世的,難道你就不該自省?」
我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言。
15
太後見我不語,冷哼一聲:「事到如今,哀家也不瞞你,當初陳家敗了,本該斬草除根。是荀兒執意不從,哀家才饒了你一條命!」
「他還想讓你做貴妃,繼續安享尊榮,是哀家堅決不同意。
「任何人經歷這樣的大起大落,都需要時日去想開些。是以,哀家才會讓你在未央宮幽禁這些年!可如今看來,你還是要再待上幾年才能清醒。」
太後的話讓我有些愕然,更多的是悲憤。
他們……竟是把我當作一條狗關起來,等我老實了,再給根骨頭嗎?
我雙手微微發抖道:「滅我全族,反要我感恩戴德?」
成王敗寇,我認了。
可我無法繼續和劉荀在一起,遑論為他生兒育女。
太後扯出一個冷酷的笑容,道:「阿瀟,這五年來,內務府是克扣了你的分例,但你可曾受到刁難?可有人算計你?真正的冷宮是什麼樣,你根本不懂!」
「連歷代皇後所居的未央宮,皇帝都沒舍得讓你搬出來,你還有何可怨恨的!!」
未央宮……
真是可笑!
我眼眶發紅,啞著聲音道:「未央宮於我,早已是個囚籠!如此恩德,我不敢要,更不想要!」
太後身邊的宮女喝道:「大膽!竟敢在太後駕前出言不遜!」
我深吸了口氣,輕輕地站了起來:「您若是真的仁慈,就送我一程,給我個痛快吧!」
我早就不該活著。
太後緊緊盯著我,片刻後忽然笑了:「好,好,S容易,活著難!既然你冥頑不靈,就回到未央宮去,想不清楚,一輩子也別出來了!」
16
太後將我趕了出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S了我,還想要繼續折磨我嗎?
想到她說過的話,我心慌意亂。
原以為劉荀來找我,隻是一時興起。
若他從來沒想過放棄,那我想離開或是幹幹淨淨地S去,更加不可能了。
從興慶宮出來後沒幾步,我碰到了前來請安的霍皇後。
霍瑩瑩見到我好像有些詫異,美目閃了閃,才笑道:「陳才人,是太後她老人家讓你來的?」
紅纓扯了扯我,小聲道:「她好歹是皇後,您合該回句話。」
可我沒有應付霍瑩瑩的心情,簡單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霍瑩瑩是個聰明人,這個節骨眼,她才不會對我發難。
回到未央宮後,正好到了午膳時分。
御膳房送來的飯食隻是一碗薄粥。
送飯的太監道:「太後娘娘說了,陳才人心浮氣躁,心境不佳,需要斷食三日,方可明心靜氣。」
紅纓臉色發僵,道:「這如何使得,娘娘本就身子弱……從前好歹也能吃飽……」
傳旨的太監道:「太後懿旨,我們豈敢違逆,紅纓姑娘,還是好好勸勸陳才人才是。」
說完,他放下食盒便走了。
太後這樣是在提醒我,讓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為難。
我不在乎挨餓,隻可憐紅纓也要陪著我。
就這樣餓了兩日,我和紅纓都沒了說話的力氣。
我勸紅纓道:「院子裡還有從前種的菜,你夜裡吃一些,沒人會發現。」
太後要罰的人是我,並不是紅纓。
紅纓不肯,道:「娘娘,奴婢還是偷偷弄些給您吃吧?」
我搖頭:「我若是就這樣S了,反倒是一種解脫。可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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