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
4
我轉過身去,但是眼前的人我並沒有印象。
“手不抖,皮膚也不痒,黑眼圈淡了,嘴巴也會說話了,看來昱城把你養得很好。”
面前的人紅著臉,顯然是喝了酒,“那段時間要S要活的,現在不會了吧?”
像是給我拋了一個問題,但並沒有等我回答,他再次開口道。
“不會就趕緊讓昱城走了,他那聯姻對象都對他為什麼不去找她產生懷疑,提前回國了。”
“不要讓昱城為難啊,家裡的事情他也沒辦法,這麼纏著也不是回事。”
眼前的世界好像扭曲在了一起,像旋渦一般深深攪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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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段日子我如此不堪狼狽的狀態,傅昱城都會跟他身邊人描述。
原來傅昱城來這裡,是來見他的聯姻對象。
原來我讓他很為難。
“又不會說話了,小啞巴,別一朝回到解放前啊,昱城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爭點氣啊。”
對面的人手撐著牆,一副隨時要摔下去的樣子。
小啞巴是高中的人給我取的外號,我很不喜歡的外號。
難道傅昱城跟他朋友提起我之時,也是叫我小啞巴嗎?
“靠,最煩不說話的人了。”
我不知道我的腳是怎麼帶我離開的,隻是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我蹲在公交站旁。
正是晚高峰,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
我要哭了,忍不住了。
眼淚剛落下來的時候就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包裹住了,是一條柔軟的羊絨圍巾。
我又被緊緊擁在了帶著急促喘息的懷抱中,但並不溫暖,因為帶著一絲女性的香水味。
“怎麼打電話不接,不是說了結束了就告訴我嗎?”
傅昱城不知道我碰見了他的聯姻對象,也不知道我碰見了他的朋友。
回家的路上,我蜷縮在後座上呆呆地看著窗外。
剛剛坐在副駕駛的女性大方又明媚,大概是挑不出任何一點瑕疵的人,這種人能夠帶來無盡的活力與能量,跟我不一樣。
現在的我,好像又回到了全封閉狀態的自己。
傅昱城透過後視鏡看著我,“小蔓,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難受。”
沙啞的嗓音,好像他自己也快哭了。
隻知道我難受,不知道我為什麼難受,果然還是覺得我隻是犯病了吧。
“旅行的事情可能要推遲了,等一兩天好嗎?你可以點點頭或者搖搖頭。”
我搖了搖頭。
“那你是想先過那邊去,等我一兩天,還是就在家裡,時間不久的,我保證。”
我抬眼,和後視鏡的傅昱城對視,“我去那邊,等你。”
聽見我說話,傅昱城松了一口氣,眼角也有了些笑意,“好,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5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窗戶上,讓人有種莫名的心安。
傅昱城摟著我睡了一晚上,我知道他一晚未眠。
但是他還要裝作均勻順暢的呼吸來給我安全感。
好像是悄無聲息的告別的前奏,我的手指摩挲在絲質床單上,睡前已經吃了藥片,但還是睡不著。
第二天,傅昱城開車送我去機場。
臨走前,在我額頭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他牽著我的手,“一天,就一天,我就過來。”
“等我,好嗎?”
我咽了一口口水,“等你。”
本來是要看著我登機的,可因為一個電話,傅昱城提前離開了。
反倒是讓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我買了一張新的機票,留學的申請通過了。
在國外的第一天,我就投身於學習當中,學習與我而言,是治療,也是緩解自身痛苦的良藥。
我忙著學習,忙著理解不同的知識,思考與感受不同的情緒,就沒有時間來回顧我和傅昱城的過去細瑣的事情,現在在我看來都是玻璃渣。
三年後,我成功取得了博士學位。
再次回國,被安排進當地一家醫院工作。
在我上崗之前,特地對我進行了培訓,國內的流程是先讓患者填表,然後去做檢測,聊兩句按照對應的表開藥,並囑咐患者回訪。
這跟我在國外的心理咨詢室實習的重點很不相同。
好像心理咨詢是一件很官方的事情。
上崗了一周,我辭職了。
於是我開了一個個人心理咨詢室,在我租的房子的第二層。
冷冷清清,沒有任何人光臨的日子我一直待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直到一個陰天,咨詢室的門被拉開了,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叮咚的響聲。
我還沒有轉過身,就已經通過玻璃看見了門前傅昱城的倒影。
仿佛全身的血管都凝固了,我又開始有些不能動彈。
我深呼吸了三次,轉過身坐到了桌前。
傅昱城坐在了我的面前,一身休闲夾克,樣子沒變,隻是臉色少了些生氣。
他將雙手搭在桌上,右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您好,今天想來是想聊些什麼?”我打起精神開口道。
傅昱城面無表情地直視著我,以往眼中那片平靜的湖依舊風平浪靜,但隻是變成了一潭S水。
我下意識去觀察眼前的人,卻發現一切觀察都帶了些私心。
傅昱城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到我的面前,“怎麼收費,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需要跟你交流。”
一直聊到了外面街燈亮起,傅昱城才下樓。
我接了杯水站在窗前,看著從他來就停在樓下的那輛車。
有一名女性和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在路邊買東西,看著傅昱城下樓就回到了車上。
原以為傅昱城又是帶著某種心理來招惹我,可跟他交流的過程中,我意識到他是真的病了。
2
6
傅昱城的治療計劃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更多的時間我是在聽他講,其次是抽選各種主題與他交流。
“我小時候一直是一個人住的。”
這天,傅昱城剛進門就開口道。
“盡管我每次都要跟著家裡人從一個不熟悉的地方到另外一個不熟悉的地方,但我爸媽也從來不會管我。”
“所以我高中遇見的一個人,別人都告訴我說她家裡管得太緊了,太窒息導致她說不出話來,我很不理解,因為好像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因為她很孤僻,有人跟我打賭讓我去成為她的朋友,後來我才發現她父母對她不是愛,而是強加自己的意志。”
“我跟她成為同桌後,她父母單獨來找過我一次,好像還調查了我,往我最深的傷口處又插了幾刀,那時候他們指著我罵的時候我就在想她經常被說的都是這些難聽的話嗎。”
我正在倒開水的手懸在空中,水沒過杯沿流到桌上,我從來不知道我的父母去找過傅昱城。
傅昱城順手抽紙擦幹了桌上的水漬,接著道,“後來他們還找到了我的父母,讓我換位或者轉學,我拒絕後,父母當天就在外面領養了一個年紀相同的男孩。”
“但是我無法停止渴望家裡人的施舍給我的愛,後來他們對我說,現在隨便我怎麼玩,結婚的事情必須聽他們安排,我知道的,領養的男孩告訴我的就是我是不是他們的孩子是由他們選擇。”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傅昱城滑動了手機,“今天就到這裡吧。”
傅昱城說的話信息量很大,讓我在買菜做完飯的路上一直在不斷回想著,魂不守舍地與面前的人撞到了肩膀。
“不好意思。”我低著頭正準備離開,面前的人卻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眼,發現這人有些眼熟。
“夏蔓,我能請你吃個飯嗎,想為上次的話跟你道歉,也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他的樣子隻是有些熟悉,但他的聲音我清楚記得,叫我小啞巴的傅昱城的朋友。
“吃飯不必了,道歉也過去了,你想拜託我的事是什麼?”
“那天你走後,昱城第二天趕去與你約定的地點可是不見你的身影,他回國後到處找你,他失去了理智甚至去找了你媽,你媽說你S了,昱城當時真的信了,因為你當時的狀態有理由讓他這樣認為,後來我提議讓他查機票,他查了機票也查了前一天晚上的監控,我才知道我對你說了這麼多過分的話,很抱歉。”
眼前的人在我面前鞠了一躬,見我沒反應,他起身接著開口道,“所以他一直知道你的軌跡,知道你在國外讀博士,他說想讓你自愈,但在等你的這段過程中,他自己反而病了,我一個不懂什麼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的狀態,和你當時很像,他都能治療你,你現在讀了博士回來,能不能也治治他?”
“我覺得,”他突然哽咽了一下,“昱城現在都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每兩個小時要把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所以算我求你了,好嗎?”
7
晚上我吞了一把藥片,但是沒能睡著。
其實在國外這三年,我沒能自愈。
我想盡自己的所學來幫助其他人,在囑咐著他人要少用藥多來找我聊天的背後,我自己已經藥片泛濫成癮。
睡不著看著窗外,仍有車輛穿行,腦海裡一直不斷回響著各種各樣近段時間別人跟我有關說的話,交織在一起。
第二天,我打開心理咨詢室的門照常營業。
因為睡眠不足,走進房間我開始給自己煮咖啡。
突然,風鈴急促地響著,表示有人開門的力度不小。
我以為是傅昱城來了,轉過頭卻發現門口站著我的爸媽。
因為我改了高考志願,在此之後,我媽宣布跟我斷絕母女關系。
她心狠我也心狠,這麼多年沒有聯系過。
兩人慢慢走進來,打量環視著我的心理咨詢室。
走近些,我才發現兩人頭發都生了幾縷白絲。
我媽媽一向凌厲的眼睛現在就像時常包含著一汪水。
而在我媽媽開口的瞬間,我就知道自己的觀察又帶著渴望愛的私心。
“你這生意好嗎?穩定嗎?一年更賺多少,我讓你去讀師範你以為是害你嗎?”
很常見的心理是說服自己放下,既然放下不了,我就逃離,將那段記憶隔離在一個不會打開的抽屜中。
但神奇的是,我在這件事上無論付出了多少努力,媽媽隻要一開口,那段記憶自己跑了出來。
心裡無名的煩躁,我開始不斷在窗前踱步。
“夏蔓,說話,從小你就不愛說話,你現在自己選擇了這份職業,怎麼還不會說話。”
我不敢看媽媽的表情,兩條眉毛大概擰在了一起,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
媽媽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走到我的面前,拽著我的胳膊,“跟我回家,好好準備今年的公務員考試。”
我的全身就好像失去了力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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