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7-29 15:34:393925

轉身的剎那,我對自己的破爛演技感到痛徹心扉、無地自容。


演藝圈錯過我,猶如肉包子躲開了狗。


 


「念念。」


 


我僵在原地,生怕季禮繞過來對著我貼臉開大。


 


這脆弱的心靈真的無法再承受一絲絲的嘲諷。


 


「你手裡的果盤,不給我嗎?」


 


「哦,給給給。」


 


8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季禮發微信讓我去他的辦公室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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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午餐是五星級酒店大廚單獨做的,比公司食堂的飯可好吃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鬼鬼祟祟地來到總裁辦公室,隻是季禮不在。


 


辦公室的裝修風格跟他這個人一樣,黑白調,極簡風。


 


人家大老板的辦公桌上都擺點風水招財的物件,他的除了電腦就是文件,唯一沾點人氣兒的就是那個相框了。


 


照片是我們成為家人的第一年春節拍的,圓臉小姑娘舉著竄天猴,高瘦小男孩腼腆地背著手,中間坐著慈愛的奶奶……


 


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全家福,小時候擺在他的房間,大了就被他帶到學校去,現在則被安置在他的辦公桌上。


 


他總是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格外地珍愛。


 


而我知道,在他的抽屜裡,還有一個相框,框著他原來的那個家。


 


我打開抽屜,裡面果然躺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隻是……下面好像還有一個相框,之前沒有見過。


 


我好奇地拿出來,才發現竟是我和他為數不多的合照。


 


當時,他剛連軸轉幾天完成了一個大項目,顧不得休息就飛到我所在的城市,隻為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那年,穿著學士服的我和西裝革履的他,拍了隻剩我們兩人的全家福。


 


我知道有這張照片的存在,可他是什麼時候打印出來的?分明之前還沒有這個相框的。


 


如果說,藏在抽屜裡的那張全家福是他心中的痛,那這張照片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就在這時,徐靜提著餐盒敲門進來。


 


「季總還在開會,他讓你先吃。」


 


「沒關系,我等他一起。」


 


結果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季禮滿是冷木香的西裝外套。


 


他則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低頭處理著文件。


 


不得不說,無論是十幾歲的季禮,還是三十幾歲的季禮,永遠都是那麼好看。


 


帶著耀眼的鋒芒,又總在不經意間傾瀉出細膩的溫柔。


 


「醒了?」


 


我應了一聲坐起身,扭頭看到辦公桌上的食盒,揉著眼睛問他吃沒吃飯。


 


季禮放下文件,左手撐著沙發,俯身過來……


 


更加濃鬱的冷木香襲來,那雙冷冷清清的漂亮眼睛在吞噬著我。


 


「怎……怎麼了?」


 


「別動。」


 


他的右手突然撫上我的臉。


 


「哥……」


 


下一秒,他笑開,拇指蹭過我的唇角,捏起我的臉頰扯了扯。


 


「我不過是晚回來幾分鍾,你就讓我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江念啊江念,你是小豬嗎?」


 


我惱怒地去打他的手:「哎呀,都說多少次了,別扯臉,妝都讓你蹭花了!」


 


說完我便起身去取食盒裡的飯菜。


 


轉身時,卻見他失魂落魄地將右手拇指抵在唇邊。


 


9


 


我失眠了。


 


腦子裡全是季禮將蹭過我唇角的指尖抵在唇邊的畫面。


 


最近的季禮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這麼反常?


 


滿腦子胡思亂想,時間不知不覺走過凌晨兩點。


 


臥室的房門卻被輕輕推開了。


 


我緊閉著雙眼,能感受到季禮走到床邊。


 


他不聲不響地站在黑暗中,看了我許久。


 


我以為他像小時候一樣,是做了噩夢,來我這裡尋些真實的存在感。又或是起夜上廁所,順路過來幫我蓋好踢下床的被子。


 


然而他卻俯身在我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灼熱的呼吸一路向下,滑過鼻梁,點在鼻尖,又落在了我的唇上。


 


這是一個溫柔又克制的吻,短暫地停留過,卻不失纏綿情動。


 


「念念,既然我不放心把你交給這世上的任何男人,那就由我來照顧你好了。」


 


我閉著眼裝S,心裡卻掀起驚濤駭浪。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照顧?是我想的那個嗎?


 


季禮他瘋了吧!


 


雖然以前他朋友總開玩笑說他是「妹控」,但也不至於因為我尋不到良人,就由他接管終身吧?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跟他聊聊的時候,他已經轉身離開。


 


「好夢。」


 


10


 


一夜無夢。


 


因為我硬生生地從凌晨兩點,瞪著兩個大眼挺到了早上七點。


 


聽著外面的聲響,昨晚的一切恍然如夢。


 


季禮像往常一樣在廚房忙碌著。


 


跟在公司的冷面總裁很不同,在家裡,他喜歡穿淺灰色和米色的居家服,腰上系著我買的小黃鴨圍裙,高高大大的影子窩在小廚房裡,讓人格外安心。


 


相依為命的二十年裡,我親眼見證著瘦弱腼腆的少年,長成如今高大成熟的模樣。


 


他曾用消瘦挺直的背脊背起小小的我,一背便是不離不棄的二十年。如今更是用寬厚可靠的肩膀,為我遮風擋雨。


 


我以為,他會一直這樣做我的哥哥,一輩子。


 


「醒了?」他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我,「昨晚沒睡好?」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沒精打採地編著瞎話:「挺好的,我十點半就睡了,就是做了一晚上的夢,亂七八糟的,費腦子。」


 


他挑眉輕笑,將盤子放在我面前:「刷牙吃飯。」


 


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我以為我能把昨晚的事情當作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給忘掉。


 


可是不行。


 


我這人,真是裝不過三分鍾。


 


「哥,我昨天去你辦公室,看見抽屜裡多了個相框。」


 


季禮嚼著三明治,隨口應道:「怎麼了?」


 


「就是我畢業的時候,我們拍的那張合照,你……怎麼突然把它打印出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看他放慢咀嚼的速度,看他斂下眼中的情緒,看他輕描淡寫地應對:「我那天突然覺得辦公桌有些空,就想著找張合照擺到桌上。」


 


「可要是被人看到,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了!」


 


「那又怎麼樣。」


 


季禮掀起眼皮,凌厲又直白地看過來,一字一字地重復道:「那又怎麼樣?」


 


我啞口無言。


 


當初他讓我進他的公司,我是猶豫的。畢竟我們之間雖然有兄妹情分,卻無兄妹身份。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很難解釋清楚不說,還容易招惹流言蜚語。


 


我不想給他添麻煩,但季禮卻以方便照顧的借口強硬地將我留在身邊。所以我才提出,在公司要保持距離,隱瞞我們的關系。


 


「也對,你是我哥,別人說什麼也……」


 


「江念,我不想做你哥了。」


 


這話像平地一聲雷,將我們努力粉飾的太平瞬間炸得稀碎。


 


「我知道,你昨晚沒睡。那些話,是我說給你聽的。


 


「那張照片,是你這次分手後我打印出來的。像我說的那樣,我已經想清楚了,既然不放心把你交給任何男人,那就由我來照顧你。


 


「這份感情我壓抑了很多年,我以為繼續做你哥,你會幸福。我以為放手對你而言,才是幸福。但是江念,我錯了,別的男人隻會讓你流淚。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人。」


 


我震驚地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哥……」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哥。江念,我隻是一個愛你如命的男人。」


 


11


 


「江念,你看今天的熱搜了嗎?就是那個兄妹之戀。」


 


我恍惚地應著,猛地從工位上彈了起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許星辰狐疑地望向我,滿頭霧水:「大早上的,你胡說什麼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公司裡隻有徐靜知道我跟季禮的關系。坐在我旁邊的許星辰壓根不會將我們聯系在一起。


 


「哦,我剛才沒聽清,你說什麼?」


 


她白了我一眼,將手機上的新聞翻給我看:「就是這個啊,這兩個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各方面都十分契合,之後談了好幾年的戀愛,臨到要結婚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嘖,有情人終成兄妹,可真是造孽啊。」


 


我斂下眉眼,輕聲說:「兄妹挺好的,愛情多脆弱啊。這世間絕大多數的愛情,最後都會消失在瑣碎的失望和消磨裡。可愛情消失後,兩個人卻永遠無法再退回原地。他們失去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陪在彼此身邊的位置。但是親情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永遠親密,不離不棄,以愛為名,共同撐起一個家。」


 


許星辰無語道:「可是經歷過愛情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做得成兄妹啊。」


 


12


 


季禮是我哥,又不是我哥。


 


我姓江,他姓季,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卻同住一個屋檐下二十多年。


 


隻因,八歲的我,撿回了十三歲的他。


 


那年,我父母雙亡。母親在彌留之際留下遺囑,將我撫養至十八歲的人,可以得到那套房子。


 


因為豐厚的遺產,我被親戚們爭搶著領養。


 


隻是他們的眼裡沒有一絲憐憫,甚至為了爭奪撫養權而在靈堂上吵得面紅耳赤。


 


是奶奶從鄉下老家搬過來,照顧我,才終結了這場鬧劇。


 


也就是這時,我遇到了季禮。


 


他的胳膊上戴著孝箍,孤零零地坐在馬路牙子上。


 


我一眼認出他胳膊上的那個東西,是我前幾天戴過的。


 


「哥哥,你怎麼不回家?」


 


少年抬頭看我,眼神木木的:「我爸S了,我沒有家了。」


 


「那你媽媽呢?」


 


「也S了。」


 


我鼻頭一酸,蹲在了他身邊,低聲說:「我也是。」


 


少年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松動。


 


「哥哥,我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


 


那天,不知道是我陪他,還是他陪我,我們在路邊坐了整整一下午。


 


他告訴我,他媽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所以他從沒見過她。跟他相依為命的父親,生意失敗後酗酒成性,又染上賭癮,欠了一屁股債後,醉S在大馬路上。


 


他母親那邊的親戚跟他們來往甚少,幾乎斷了聯系。他的叔伯卻怕惹上債務麻煩,不願意收養他。


 


雖然我們同病相憐,但我比他幸運太多。


 


至少我有能遮風擋雨的房子,有愛我疼我的奶奶,而他呢,本就擁有得不多,今天也全都失去了。


 


「哥哥,你願意跟我回家嗎?這樣,你就又有家了。」


 


我依稀記得,少年驚詫地抬頭,木然的臉上流下了見面以來的第一滴淚。


 


將沉的天幕下,少年拉住了我小小的手。


 


自此,二十多年未曾松開。


 


13


 


入夜後,窗外電閃雷鳴。


 


我正盤算著要不要裝作害怕躲到他的被窩裡時,他直接推開了我的房門。


 


季禮站在門口,窗外的閃電照亮了他的臉。那神情,破碎無助得像是淋了場暴雨。


 


我猛地坐起身,本能地向他伸出手:「哥,你過來。」


 


季禮木然地走到床邊,牽住我的手。


 


「念念。」


 


他念著我的名字,仿佛終於從夢裡掙扎著醒來,有了一絲生氣。


 


「哥,你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


 


小時候一到雷雨天,季禮就容易從夢魘中驚醒。


 


每到這時他會習慣性地來尋我,仿佛握緊我的手,便能將他從痛苦的夢境中狠拽出來。


 


我知道,他的夢境跟他父親的S有關。


 


季禮的父親就是S在這樣的雨夜裡,據他所說,他父親那日跟狐朋狗友們喝得酩酊大醉,往家走的路上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他父親摔倒在路邊後便再也沒有爬起來。


 


他說,他分明沒有見過父親S時的場景,夢裡卻一遍又一遍地還原著他臨S前的模樣,所有的細節都生動真實,仿若身臨其境。


 


他說,起初在夢裡,他掙扎著去救他。可瘦小的他怎麼也無法將醉成爛泥的醉漢給扛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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